“對了,我還聽說,一開始其實是楊珂把你帶進劇組裡,”他再度打量我:“意思是他倆都看上了你啊……就你?”
這很離譜。
楊放的思路是清奇,問題是詭異,語氣是迷惑,我都知道。
我還知道,我們的距離這樣不遠不近,他用他那雙好看的眼睛看我,大概看我看得清楚,而我看他卻視線模糊,就想逃避確認他目光中是否暗藏戲謔還有看我不起的嘲弄。
但,光是想象或有這些,都足令我腦子裡有短暫的嗡鳴了。
我其實並沒有真的就這樣傻愣住,只是難得的任由某些不快不滿不爽不安的情緒充盈了我全身,也任由楊放抬起頭看我。
哎,那目光中是什麼都無所謂的,不重要,畢竟惡語相向我聽得太多,事到如今我都懶得再輕易置氣,甚至都懶得問他一句“你到底是聽誰說啊你”。
幹脆地放飛自我,我咧開嘴假笑,跟楊放面前給自己豎拇指:“是哦,他們愛死我了,我值得的。”
楊放:“……”
楊放:“你給我好好說!”
這哪不是好好說了?看給他一瞬間氣得臉都快成綠色,我不服但也懶得繼續說,便站起身問他:“那我都說完了啊,我可以走了嗎?”
楊放不同意:“坐下你!”
這一回,我本來是應該生氣的,但是我還是沒有。
一方面是因我這顏狗仍舊覺得他好看,另一方面則是他真太像個聰明的傻瓜,反而顯得有點可笑,我都不想跟他多計較。
是了,我樂正寧好好一個人,跟個傻子賭什麼氣呢?反正也都這樣,我就隨便他楊放說,但也沒有照他說的坐下。
可能是因為我這點反抗意識,楊放的下一個問題,就更有點作踐我的故意了。
“那你是因為缺錢,才非得跟著他們倆,對吧?”
好哦,我單知道他楊放是長得好看狂妄自大的蠢貨,但沒想到他能蠢成這樣。
是我的錯,我不僅缺錢,還缺愛,缺心眼,是我的問題。
於是我點頭:“對。”
楊放的表情像是為我這自知之明坦率無恥感到一絲震驚,而我冷靜分析……算了不分析了,直覺說可能是因為我這一路上是有點太過於配合,所以他才這麼地看不起我。
同時我也在想,跟他楊放這耽誤工夫實在煩死,我得想個辦法,要麼弄死他,要麼趕緊走人。
反正面前的人都拿我當妖豔賤貨了,類似的情況我在電視劇裡)見得太多,我想著,要怎麼對付一個缺心眼子的霸道總裁,我心裡也有的是數。
眾所周知,表演是行為的藝術,而臺詞要服務於戲劇行動,所以這一次,我選擇直抒胸臆,表演一些純情。
氣凝丹田,調整面部表情六分矯情三分不屑一分神經質,眼中飽含虛偽虛假的熱淚要掉不掉,我開始了我的表演。
“楊總。”
楊放眯眼看我:“什麼?”
“其實你看啊,你都知道我窮不是嗎?我做什麼跟誰關繫好肯定都是為了錢啊,你全知道了還想我怎麼說?求求你放過我,別跟我這發神經了好不好?”
我這麼突然突兀地沖楊放逼逼,楊放愣了一愣,然後打量我。
“你說什麼?”
說什麼?我就說你神經病咯。
“我說你神經病。而且剛才其實我就想說了,你自己說這些話都不會覺得冒犯別人嗎?沒禮貌。”
“你們這些死有錢人真的很討厭你知道嗎?成天不拿別人當個人看自說自話想幹嘛就幹嘛,心裡沒點逼數呢?”
“再說了,我和誰是朋友,又和你有什麼關系啊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