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之前就下定了決心,要照顧弟弟一輩子。
“花笙,我想永遠陪著你。”花許小心翼翼地湊近,嘴唇有意無意地碰了碰花笙的耳垂。
聲音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說出來的口氣鄭重無比,還帶著些許磁性的沙啞,“所以不要去找別人……好嗎?”
……
花笙猛地睜開了眼,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盯著面前的虛空,眼神煥散,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什麼鬼,太恐怖了,夢見和大哥這麼曖昧……
他抬手抱住雙臂,用力搓著自己身上豎起的雞皮疙瘩。
不對不對這不對!
大哥是帶他去鄉下住了幾天,但他們兩個兄弟也沒好成這樣,畢竟當時剛剛挨過打,對大哥還是有一定的懼怕心理的……這莫名其妙的夢是哪來的?
他在床上愣愣地坐著,仔細回想剛才夢裡的情景,十分熟悉,甚至每一個細節都能還原,但是前因後果就是理不清,這難道真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情?
說到底,他當時到底是因為什麼捱打……
單人病房裡不斷輸液的點滴、潔白牆壁和明亮的吊燈、時不時進出的腳步聲、一直被牽著握著的右手,他聽見自己的名字,聽見姐姐的聲音和小聲的爭吵。
是爸爸媽媽嗎?
“為什麼不說清楚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麼你要對他下這樣重的手!”
“花許,你弟弟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不用再叫我媽了!”
……
腦內神經傳來一陣劇痛,牽扯到其他零件,花笙條件反射地捂住腦袋,習慣性地揉捏太陽xue以緩解疼痛。
是他昏迷時聽到的對話,是媽媽跟大哥說的。
他的記憶像是一副被油漆弄髒的畫,每一次試圖想要撥開汙漬,一探究竟,卻不可避免的傷到畫作本身,他的大腦就是這幅畫,明明是出自自己之手,卻像是被人篡改了一般陌生。
他只好不去回想,抱著腦袋靜坐。
冬日的陽光順著落地窗洩進來,灑在咖啡色被子上,執行了一整夜的空調稍顯多餘,蒸得他有些燥熱無比,花笙掀開被子下了床。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艹……”
剛邁出一步就閃到腰,所有的痛覺在此刻被喚醒,頭痛,屁股痛,腰痠背痛。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荒唐事。
“操,左行雲……”他齜牙咧嘴的撐著後腰,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你他媽還敢睡……”
視線轉移到床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