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殿下。”
右相出現,打斷兩人的對話,兩人皆起身,揖首回禮:“右相。”
“二位殿下在聊什麼?”右相莞爾道。
太子道:“談東宮詹事之死。”
右相笑容止於唇角之下,道:“太子今日勇氣可嘉。”
“老師,您授課多年,該知自己的學生是何模樣。”太子淡笑回應,“老師,您可會後悔。”
“不後悔。”右相慨然道,“臣活著,孑然一身,生死不過一人,有何可後悔的。”
太子凝神,右相是何意?上官家呢?
三人說話,司馬國舅探首,三人止言,各自坐回座位,對方落寞離開。
右相坐在兩人對面,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抿唇一笑,再觀循齊,蹙眉凝思,似乎在思考什麼。
半刻鐘後,女帝而至,眾人起身,叩首跪拜。
落座後,除夕宴始,朝臣和樂。
酒過三巡,太子起身,端起酒杯至陛下跟前,奉於陛下。
女帝撩起眼皮,直視他,道:“太子今日,似乎與往日不同。”
“哪裡不同?”太子緊張到不敢呼吸,“母親。”
女帝接過他手中的酒盞,笑道:“今日新衣襯得我兒更為俊秀。”
太子驀然被誇,羞得臉色發紅,而女帝說完,抬起酒盞,他緊張的出聲:“母親!”
“嗯?”女帝詫異地看向他,纖細的手指握著酒盞,“怎麼了?”
“無事。”太子吞了吞口水,眸色發顫,退後一步,道:“兒祝願母親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女帝輕笑,不由看向酒盞中清澈的酒液,唇角輕勾,威儀四方,“朕若長命百歲,你豈會甘心呢。”
說完,她仰首,喝下盞中酒。
太子神色猝然慘白,女帝道:“太子身子不適?”
“兒無事!”太子低頭,手腳冰涼,你不能怪我的……
女帝凝著自己的兒子,子時將過,便有十二歲了。
十二歲,可大可小的年紀。帝王家的孩子早熟,比起尋常人聰慧。她微微一笑,道:“你很緊張。”
“母親、我……”
話未說,寶座上的女帝猛地吐出一口血,滿座驚慌。
“陛下……”
“陛下……”
太子惶恐,看著桌面的鮮血,嚇得不知所措。
近前的循齊與右相撲上前,循齊立即扶起女帝,高呼一句:“請太醫!”
右相慢了一步,站在太子一側,呵道:“太子,你做了什麼?”
太子嚇得失神,怔怔地看著面色痛快的母親,十分不解:“你知道,為何還要喝呢?”
“是呀,朕知道,但你遞來的酒水,朕若不喝,豈不是拂了你的意思。”女帝深吸一口氣,腹內一陣絞痛,疼得她握緊了循齊的手腕,她始終看向太子,“你也滿意了!”
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太子在酒中下毒!
突然這時,紀王站起來,道:“妖女弒殺惠帝,罪不容誅,早就該被誅殺了。今日我要誅殺妖女,還我李家江山!本王已派兵控制整座宮城,妖女,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右相大怒,看向紀王:“紀王,你與太子竟然敢弒君,來人!”
話音落地,屋外空空蕩蕩,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