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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繁星寥落,朝陽攀上群山,連日陰雨過後,道路兩旁煙氣迷濛,馬蹄旁的花葉上露珠閃閃,映得一副初春景象。
清明前一日,建寧帝率群臣前往武靈圍場射柳,順京城外的官道上,浩蕩的儀仗隊伍將進城的通道攔腰斬斷,唯見旌旗招展、劍戟森森。
楚鳴珂騎一匹踢雪烏騅,策馬行於最前,身後跟著西廠的青衣番役和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層層護衛之下,方是建寧帝的車駕,而後則是皇貴妃、陳妃,以及跟隨前往的一眾朝臣。
順京城在遠方消失的時候,金車內傳來建寧帝的聲音,楚鳴珂勒著韁繩掉頭,烏騅打了個響鼻,馱著他噠噠往回走:“主子。”
建寧帝端坐車內,低沉的聲音隔著緊閉的窗扇傳出:“還有多久能到?”
楚鳴珂回頭看了一眼:“才出城不遠,我們車馬多、走不快,三個時辰定是要的。”
“等到了官驛,停下來休整片刻,叫晏同春到朕的車上來。”
微光穿過對開著的車窗,將建寧帝的側影投在半透的窗扇上:“你悄悄地去說,莫讓旁人聽見。”
“奴婢知道了。待到了官驛,奴婢會先屏退旁人,再請閣老上車。”楚鳴珂低著頭回答,聲音也低了下去,車內的建寧帝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二人之間便唯餘車馬軋軋的聲音。
詩裡寫清明時節雨紛紛,這日沒有下雨,天卻還是灰濛濛的,蓋在每個人的頭頂,遮住了各自的心懷鬼胎。
楚鳴珂伸手撫著踢雪烏騅,漫不經心地回頭看去,沒看見載著晏同春的馬車,卻見赫連昭騎著一匹淡金色的汗血馬,跟隨在皇貴妃的馬車旁,一手撥弄著腰間的玉佩,百無聊賴地說著什麼。
注意到楚鳴珂的目光,他立時抬眼,楚鳴珂卻在瞬間側過臉,一夾馬腹,那馬便又載著他一路噠噠著小跑回了隊伍的最前方。
“怎麼了?”身旁傳來皇貴妃的聲音,赫連昭收回目光,勾著嘴角輕輕笑了笑,道:“無事。”
話音未落,皇貴妃滿是珠翠的腦袋就從車內探了出來,金步搖在赫連昭的眼前輕輕搖晃,她看了片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又坐了回去,笑道:“適才與你說到哪兒了?”
“雁門關。”赫連昭低聲答道。
“是,雁門關。雁門關的互市你之前去過嗎?”
赫連昭搖了搖頭,說:“沒有。危素與忌川的軍人不得跨過雁門關半步,這是當年定遠侯單牧川立下的規矩。”
“單牧川都死了十八年了……”皇貴妃緩緩道,語氣間聽不出喜怒,“但他們怎麼知道你是我們危素的勇士?”
“危素人與忌川人出入互市皆需憑證,赫連這個姓氏太引人注目了。”
車內皇貴妃偏過腦袋看他,赫連昭生得高,騎的馬也高,皇貴妃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清青年腰間的玉佩。
她盯著那枚溫潤的白玉看了許久,才道:“赫連是部族的姓氏,你既然叫這個名字,想必也是貴族出身,你是誰的孩子?”
馬上的赫連昭垂著眼睛,盯著那枚玉佩出神:“這是汗王賞賜的名字。”
皇貴妃哦了一聲,似乎非常驚訝:“那你自己的名字叫什麼,孩子?”
“格日樂。”赫連昭抬起頭,回答,“是我阿塔給我起的名字。”
靜了片刻,耳畔才再次響起皇貴妃的聲音:“這是個很好的名字,你阿塔必定十分疼愛你,他是誰?我可認得嗎?”
赫連昭微微蹙起了眉,側臉看向車內,似乎很困惑皇貴妃為何如此執著於他父親的名字。但就像皇貴妃只能看見他的肩膀一樣,從他的角度也不能看清皇貴妃的神色,於是他只得沉聲道:“我阿塔叫畢力格。”
車內猝然響起茶水被打翻的聲音,緊接著是淑敏驚惶的告罪聲,赫連昭眯了眯眼睛,試探道:“娘娘認識我阿塔嗎?”
“我們年少就相識了,他是個英雄……”皇貴妃處變不驚,“他現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