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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坐榻上的建寧帝捏著那塊牛乳芡實糕,一邊吃一邊思考,停頓片刻才問:“陳妃還在外頭?”

“是。”楚鳴珂低下頭,垂眼看著皇貴妃的繡鞋。

“打天亮便在了。”

“你去叫她回去。”建寧帝吃完糕點,接過皇貴妃遞上前來的帕子擦手。

“告訴她,陳家如今的事與她無關,朕顧念著她多年陪伴,弟弟又剛去世,不會對她加以斥責。”

說話間,楚鳴珂抬眼看向皇貴妃,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另一層意思,他再次垂下頭,應了一聲,建寧帝又道:“待與她說完,便去陳家,不必再回來稟報了。”

楚鳴珂沉聲應是,面朝建寧帝後退兩步,方才疾步走出殿內。

雨還在下,四處都濕冷,站在門外伺候的太監見他出來,忙給他遞傘,楚鳴珂行至廣場中央,開口叫陳妃:“娘娘。”

陳妃凍得雙唇泛白,渾身上下止不住地發抖,她的鬢發被雨水沾濕,貼在額前和頰側,看起來嬌弱又可憐。

聽見聲音,她才緩緩轉過頭,瞪著楚鳴珂,啞聲道:“你來做什麼……”

“主子爺叫奴婢出來傳話。”楚鳴珂居看著她和詩青,眼神冰冷。

“主子爺說,陳家的事與娘娘無關,娘娘請回啟祥宮罷。”

一聽這話,原本還算冷靜的陳妃立馬像只貓般炸了毛,厲聲道:“你這狗奴才!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攔本宮?!你竟——”

“如若娘娘執意要為陳大人求情,”楚鳴珂出言打斷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點笑意,卻陰冷至極,“那皇上一定會殺了他,殺了陳家。”

陳妃當即如遭雷擊,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楚鳴珂回頭看了一眼,門前的太監們當即會意,忙上前來勸回陳妃。

話已帶到,楚鳴珂不欲多留,打傘便走,聽見身後被太監們拉住的陳妃不甘心地發出悽厲的哭嚎,催命似的。

“皇上,你不能這樣對妾……皇上、皇上!那是妾的家人啊……那是妾的父親啊!妾的父親可是朝廷肱骨啊皇上……皇上!”

戚均卓套了車在東華門外等候,待楚鳴珂登車,他便趕馬沿著南街往前走,車內搖搖晃晃的,楚鳴珂閉著眼睛養神,聽見戚均卓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督主,您說的那枚玉佩來歷已查到了,確實是陳家的東西。”

車內的楚鳴珂應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戚均卓便道:“那玉佩乃是陳倫達父親貼身的物件,約莫三十年前,他力排眾議率軍北征,卻在臚朐河兵敗被殺,危素人砍下了他的頭顱掛在大纛上回王庭,連個囫圇屍首都沒留下。”

“玉佩呢?”楚鳴珂睜開眼睛,問。

不料戚均卓卻是說:“這便不知了。但屬下推測,十有八九是與頭顱一同帶回了王庭,當作戰利品。”

楚鳴珂長出一口氣,似乎有些疲憊,他隨著車馬的搖晃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按眉心,又問:“與他交戰的危素主將是誰?”

“好像叫……”車外的戚均卓頓了頓,絞盡腦汁地回憶異族人拗口的名字,“畢力格?”

車內傳來砰的一聲響,緊接著是楚鳴珂的聲音:“你說誰?”

“畢力格。”戚均卓肯定道。

車外雨聲漸小,待到了城東,雨便徹底停了,問完那玉佩來歷後,楚鳴珂一路無話,直至聽見坐在車架上的戚均卓籲一聲勒停了馬,方才開口:“怎麼了?”

“督主,”戚均卓伸手將車簾掀開了一條細縫,“是譽王。”

往前再打一個彎便是陳家,楚鳴珂睜眼向外看,沒瞧見譽王,卻見馬車停在路旁,不知在等誰。他嘆了一口氣,打簾下車,行至那停於路邊的車前,叫了一聲殿下。

車內的譽王這才掀起遮住車窗的小簾,露出半張臉來,不待他開口,楚鳴珂便道:“殿下不該出現在這裡。”

譽王沒想到他說話這麼直截了當,頓了頓才道:“當年舅父蒙難,所累玉麟邊騎無數,回京受審時,乃是陳公暗中護佑,他們的性命方才得以保全,如今你……”

言及此,譽王的情緒倏然有些激動起來,堪堪才止住話頭,深吸一口氣,道:“他是我忘年交的摯友,我來看看他。”

“自古天地君親師,沒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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