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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風吹了一夜,吹散了雲,吹出了太陽。
微朦的光影投在窗戶上,赫連昭睜著眼睛,感覺到楚鳴珂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套了衣裳要起身。他伸手去拉,圈住那條被反複啃咬的手腕,抹額上的銀牌已經被焐熱了,貼在掌心有些擱手。
楚鳴珂背對著他,赫連昭轉了轉眼珠,摩挲著他的手腕:“這條抹額何時才肯還給我?”
“想要就拿回去。”楚鳴珂聲音嘶啞,像是喉間鋪著砂礫。
赫連昭笑起來,指尖勾著那條已經染上了楚鳴珂氣味的銀抹額,仔細地纏在他手腕上:“戴著罷。”
坐在榻沿的楚鳴珂沉默著,感覺到纏在腕間的系帶一點一點收緊,銀牌緊貼著面板,鏤空的紋飾彷彿要在腕間留下烙印。
“昨夜裡那個錦衣衛,”赫連昭撐著腦袋,又伸手去撚他垂在背上的長發,放在鼻尖輕嗅,“離他遠些,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條討食吃的狗。”
楚鳴珂回過頭看他,帶傷的唇角被黑發遮住,只露出半張蒼白的側臉:“你現在的眼神像條吃飽了的狗。”
“我和他們不一樣,這是你親口說的。大人,這世上只有你把我當狗。”笑容在赫連昭的臉上擴大,他直起身,覆上楚鳴珂單薄的脊背,用幹燥而健康的雄性氣味將他籠罩。
“孔從玉出身不好,他父親是玉麟邊騎的參將,如今能混到這個位置,不簡單吶……大人千金之軀,還是離他遠些吧?”
熱氣噴在頸間的傷口上,癢癢的,還有些刺痛,楚鳴珂有點兒惱了,陰沉著道:“你以什麼立場同我說這話?”
“我與你是一條船上的人,立場自與你相同……”赫連昭垂首舔舐他頸間的齒痕,語氣帶著笑意,話卻令人膽寒,“否則,下一個被勒斷了脖子扔去武靈圍場喂狼的人,就該是我了。”
話音未落,楚鳴珂出手如電,右手已然扣住赫連昭頸間命門,拇指抵著下巴,推開了他拱在頸間腦袋。那雙漂亮的眼睛微眯著,透露出威脅與殺意,赫連昭仰著臉,只能垂下眼睛看他。
長睫遮住了青年充滿玩味的眼睛,赫連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笑道:“我不好奇你為何要殺譽王的人,我只想知道,武靈圍場中的雜役到底是些什麼人?如何就能在錦衣衛的重重把守之下,悄無聲息地將人拖出去勒死?”
赫連昭的眼神耐人尋味,楚鳴珂突然意識到他最初的判斷或許錯了。赫連昭並非如他所想,是一個單純的青年、一個愚蠢的異邦人,恰恰相反,他很聰明,他是個精明的商人,企圖用最低的成本來換取最高的回報。
而楚鳴珂的態度就是他的回報。
他猜到了楚鳴珂的目的,他想和楚鳴珂上同一條船,所以他再次開口:“我不知讓譽王進京對你有什麼好處,但大人,盼著譽王進京的人可不止你一個,想要他永遠留在南方的也大有人在……”
赫連昭握住他的手腕,一點一點往上,直至與那隻手十指相扣。他直起身,俯首居高臨下地看著楚鳴珂,緩聲道:“雖然譽王進京已八九不離十,但我總覺得,大人不是喜歡兩得其所的人。”
在看見楚鳴珂嘴角浮現出的那一點淺淡笑意時,赫連昭知道自己贏了。楚鳴珂勾著唇角,笑中帶著點兒冷意:“你要什麼?”
赫連昭無言,只是笑著回身,不知從哪兒取出塊玉佩,吊在指尖上舉到楚鳴珂面前。楚鳴珂一眼就認出了那枚玉佩上的紋飾,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是那塊赫連昭始終不離身的白玉,上下通透、不見雜質,只可惜磕壞了一角,但瑕不掩瑜,玉佩雙面雕琢成首尾相銜的雙鯉,在熹微的晨光下泛著盈潤的光。
“去歲我離家出戰,回來時父親已故去多時了,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家中沒有掙紮的痕跡,他是自盡,卻沒有遺言,留給我的只有這枚缺了一角的中原玉佩。”
面前的赫連昭緩緩開口:“皇貴妃與使團我會斡旋,只盼大人來日抄陳倫達的府邸時,能為我查一查這玉佩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