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右不得不仰頭看她,“你的侍女如此不敬主子,難道還打不得嗎!”
“呵。”蘇曼輕笑一聲,“主子?那我倒要問問將軍,秦姑娘算是個什麼主子?”
“......”
聶右回答不上來,秦婉柔身側的手悄悄握緊了。
“就算將軍心儀秦姑娘,沒有名分也只能做個通房,哪怕是得臉抬了妾室,也是半個奴婢。這府裡的主子,當家的主母只有一個,就是我。”
聶右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咬牙道,“婉柔救了我性命,就是我將軍府的恩人。”
“恩人?”
蘇曼扶著瑛姑的手從桌子上下來,明明該狼狽,但她卻步步從容,“當年涼州一戰,我爹為了讓你的騎兵突圍犧牲自己,你立下奇功成為了大將軍,我玉氏一族對你來說,又是什麼?”
往事重提,聶遠先是一愣,眼神也隨之飄忽。
當年他不過是軍中小兵,被玉將軍一路提攜成為心腹大將,玉將軍對他亦師亦友。當年涼州一戰,敵眾我寡,玉將軍坐守空城,好為他爭取突襲時間,最後為國捐軀。
玉將軍的心腹都在那場戰役中殞命,這件事就被他瞞了下來,玉曼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心中生疑,但面上不露,“國事家事豈能混為一談,我軍中還有要事,你累了,先歇著吧。”
“那妹妹也告退了。”秦婉柔扶著丫鬟的手一步三晃的離開了。
“呸,瞧她那個樣。”
瑛姑對著秦婉柔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蘇曼斜了她一眼,“逞口舌之快有用麼?”
瑛姑愣了下,隨後低著頭道,“對不起夫人。”
蘇曼起身朝鏡子走去,好歹先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她滿懷期待坐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鏡子裡的女人眉毛雜亂無章,五官不夠秀氣,面板不夠白,是偏英氣的那一掛。
也不知玉曼是怎麼想的,不僅打了厚厚的腮紅,還穿了一身嫩粉色的衣服,頭上的簪子更是金的玉的隨便招呼,非但沒有小女兒的嬌美反而有種張飛繡花的違和感。
而一旁的瑛姑望向鏡子裡的蘇曼,真心實意的讚歎,“夫人花容月貌,做這樣的打扮可比那秦婉柔好看多了。”
蘇曼:“......”
原來是東施效顰,旁邊還有個閉眼吹的同夥,難怪野蠻生長成這個樣子。
蘇曼先找來了清水把臉上辣眼的腮紅給洗掉,隨後她把眉毛稍微修整了一下,沒有弄成細眉,而是修成了微微上挑的野生眉,保留原來英氣的同時,又添了幾分嫵媚。
之後她換掉了身上顯黑的嫩粉色,換了一件款式簡單的黛色對襟裙,頭上只扎著一根白玉簪子,整個人看起來舒服了不是一點半點。
瑛姑看了半天,困惑道,“夫人,您不是說將軍喜歡嬌柔的女人嗎?”
蘇曼笑了笑,“他不是喜歡嬌柔的女人,他是喜歡新鮮漂亮的女人。”
瑛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玉曼母親早逝,玉將軍軍務繁忙家裡連個姨娘都沒有,她是被哥哥帶大的,所以對於這些女紅刺繡一竅不通,反倒是十八兵器都玩的很溜。
蘇曼剛裝點完自己,就有人來傳話,說是太夫人有事叫她過去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