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這碗山楂玫瑰冰粥白千灣是完全吃不下了。結賬的時候,他多給了服務生一些小費,不忘約定:“如果他來了的話,千萬不要忘記了,拜託。”
白千灣在心裡長長舒出一口氣,能找到疑似白騁的出現痕跡已是意料之外了。
不過,從今往後,他有必要多到這家餐廳走走。
離開時白千灣推開大門,系在門框上的風鈴叮當作響。
“白千灣——”
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背後喊他的名字。
他正想著白騁的事情,一時間也被嚇了一激靈。
總不可能是白騁吧?
身後是一個穿灰色外衣的年輕男子,眉目算是清秀。白千灣一下子想起來他是誰了。
白千灣在b區餐廳做服務生的時候,這個客人幾乎是每週必來兩次以上,他們因此結識了一段時間,甚至還有了進一步的聯系。
“是你啊。”
白千灣倒沒有什麼遇見故人的興奮心情,只是很意外在這裡見到他。
“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阮致說。
白千灣點點頭,並不打算繼續寒暄下去,小康王已經穿透了門板,半隻身子在外邊追逐蝴蝶。他眉眼實在冷淡,倒是叫阮致頗感意外,見他已經走出餐廳,阮致匆匆忙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白千灣吃驚地看了他一眼:“有事?”
阮致有些尷尬,松開手:“不好意思。能留個電話號碼給我嗎?”
白千灣心想,他剛剛把號碼留給了餐廳服務生啊,又要遞給別人了。
他再次準備回到公車亭乘車返回鬼屋——公車亭就在對面,中間隔著馬路,他站在路口準備過人行道,燈亮了,遠處忽然走來了一個眼熟的男人。
宋弄墨。
他為什麼也在這裡……
白千灣滿腦子都是懷疑。莫非宋弄墨也知道了白騁曾經出現在這家餐廳?
阮致還跟在他身後問:“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你現在住在哪裡?”
宋弄墨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他朝阮致一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卻是問白千灣:“你朋友?”
這話要怎麼回答……
白千灣的目光聚焦在宋弄墨鬆垮垮的領口,又撇開了:“我坐公車回去。”
自從想起來從前發生的那些事,他就覺得自己對宋弄墨不公平,當年他不告而別,雖然在那之前宋弄墨也莫名其妙不見了幾天,但不論怎麼想,還是失蹤了九年的他更為惡劣。
宋弄墨是他的朋友,這是真的,可是九年過去,他們現在已經今非昔比。橫貫在他們之間的除了這九年的時光,還有猜疑,和那些命案。
“怎麼了?”
宋弄墨不知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白千灣實在不想聽見他的聲音,只覺得胸腔裡馬上就要下雨。他越走越快,竟然闖入了一幢從來沒有見過的爛尾樓,就像以前他跳樓自殺的那個廢棄樓房。巨大的窗戶沒有裝上窗框,只是一個澆上水泥鑄成的巨大的四方形的外洞。
天色暗了,夜幕正在降臨,遠處傳來風聲和彌蒙的霧氣。
“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宋弄墨在他身後點煙,煙草的氣味伴著風彌漫在他四周,將他包裹起來。
白千灣頷首:“是啊。”
想必剛才在鬼屋回答詢問的時候宋弄墨就發覺了,聲稱記憶混亂的白千灣卻將白騁相關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
“別想不開。”宋弄墨說著,慢慢靠近他。
這又不是宋弄墨說了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