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靜靈寺回來,果然到了夜裡就發冷燒了起來,整個人都蔫蔫的,臉上熱得像是掉進了火裡。
珍珠不敢怠慢,找人請了大夫,便給我又換了一身底衫。等我又躺下的時候,寧王和長公主便也來了。
寧王在旁邊一直關關切切的,問怎就受了風寒。
長公主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見我很是沒有精神,連我的眼神裡的影兒也是渙散的,便拿了帖子讓人進宮去請了太醫。
燒得很是難受,我聽不太清楚珍珠在跟寧王和長公主說著什麼,只是隱隱約約地聽到她說了靜靈寺和崔顏,其他的便聽不清了。
好一段時間,我還昏昏沉沉的,感覺有人拿了我的手,又給我蓋好了被子,不久又感覺身邊的人少了,有人給我換了一身衣,餵了藥,我便真正睡過去了。
之後,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梨花勝雪,風來吹起漫天的花雨,花雨裡走來的人對我笑,問我為何傷懷?我見他笑,我也笑了,說是梨花遇了春雨······可是,後來梨花落盡了,他說要走,我問他去哪裡,他只是笑了笑,不見了······
這個夢反反覆覆,花開花落,我像是鎖在夢裡出不來。
待我醒來時,才發現寧王坐在床頭,頂著一雙黑眼圈在看著我。
“旦兒可算是醒了,可有感覺好點了?”他的聲音有些喑啞,佈滿的疲倦。
我可能躺得太久了,全身的骨頭連同肌肉都在痠痛,想要做起身來。珍珠急忙拿了枕頭放好,扶我起來。
我看著寧王帶著紅血絲的眼睛,說:“好多了。就是躺的太久,骨架要散了的感覺。”
寧王老爹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再放回自己頭上摸了摸,說:“確實不燙了,看來是好了些。”
珍珠拿了水來,我喝了兩小口,覺得太寡淡了,不想再喝。
寧王見我如此,便說:“旦兒可是餓了?躺了這許久,也沒好好吃東西,可有想吃的?”
真是知我者寧王老爹也。我點了點頭,說:“我想吃芙蓉糕,還有姜蒜爆肚。”
寧王一聽,樂呵呵地笑了,“旦兒這生著病還想吃那甜膩的和多油的,真是個饞貓。只是,這太醫叮囑了,今日你的膳食不可油膩,吃點清淡的才好。”
於是,他轉頭去吩咐婢女們傳膳,再回過頭來對我說:“清淡也要吃點,父王陪你吃,父王也不吃肉。”
聽了這話,雖然吃不上爆肚和甜甜的芙蓉糕,我還是覺得心裡暖暖的,像貼了暖寶寶。
寧王與其說是在陪我吃,倒不如說是看著我吃。見我往哪個菜多看了兩眼,便都夾到我碗裡來。來來去去好一會,我竟是喝了兩碗粥,飽腹感十足。
扶我到窗邊的榻上躺下時,寧王的身體晃了晃,幸得旁邊的扶手撐了一下才得以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