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大風大雨之後,濃雲已是在靈州的上空盤旋了好幾日,驟聚在那遠處靈山的半山腰,聚攏翻騰。
滿城風雨,欲來未來。
今日早晨推開窗,卻是灑下了一片豔陽,連風裡都帶上了晴日的滋味。
這天,竟是轉了晴!
因齊王重傷無法主持祭天,皇上已是下旨派了彥王提前來靈州,操持祭天相關事宜。
今日,便是彥王乘坐的官船抵達靈州的日子。
原是拜著山神與河神的靈州百姓一時竟是非常地忙亂,一邊正在全心為大皇子齊王祈福,另一邊又被靈州州府號召著要到靈州地碼頭去為二皇子彥王接駕。
說起接駕,靈州百姓心裡頭感覺到的比差可是相當的大。
齊王來時,彥王來時晴空萬里。
如今靈州城內流傳的說法又換了一番天地。
有說,齊王來時,是靈山的山神與靈水的河神認為齊王的德威不足以主持祭天,動了怒,才起了風浪暴雨;
有說,彥王才是天選之子,一到靈州,便是風平浪靜,乃山神與河神選的祭天主持之人。
一時,擺在齊王行宮之外的香案已是全數撤去,唯留一地香灰風中翻轉。
百姓的恩慈也如雷霆雨露,說來便來,說走便走。
小說中,男主出場必是很大一段的環境描寫,此般鮮明的對比,必也是作者筆下的“虛張聲勢”,就差著彥王他會“駕著七彩祥雲而來”的架勢了。
我還沒來得及吐槽作者描繪的男主出場,也還未對這突轉的輿論風向腹誹,已是得知了齊王將秦子頌扣押的訊息。
先是散播自己“命懸一線”,齊王這廝又對外宣揚自己“德威不足以主持祭天”,此人心中盤算的詭譎,可比靈山上的雲霧還要莫測幾分。
“郡主,齊王那護衛又來問了,您為何還不去齊王行宮?”
一陣脆響,手上的秋梨已是去了三分之一,吧唧幾聲已全數下肚,滋味甜得很。
珍珠又推了推鞦韆,引得地上的影子來回飄著蕩著。今日無風,陽光也暖熏熏的,最是適合吃秋梨盪鞦韆,哪管得別人的煩心事。
珍珠見我不作應答,嘆了口氣,對著站在五十米開外候著的凌青輕輕地搖了搖頭,只見那凌青也甚是無奈地杵在那裡,進退都不是。
“郡主,凌青說,齊王今日傷口惡化,出了許多膿血。今日早晨起身時還發了燒,正是不好,讓您去看看。說,畢竟是救命的恩情……”
又是一聲脆響,手上的秋梨已只剩下核,一個瞄準,“嘣”的一聲,正中果盤。
接過珍珠遞來的帕巾子,擦了手,便在鞦韆上躺了下來,半眯眼睛,想在陽光下睡個舒服覺。
珍珠大概是又收到了凌青的“求救訊號”,又喃喃地喚了一聲“郡主……”見我還是不應答,便也不再說話。
嘁!
齊王這廝還給我裝可憐,包大夫都說了,他傷勢算是大好,還什麼出了膿血發起了高燒?
知道我想見崔揚,偏還每日裡找著差事支使崔揚,每每都讓我撲了個空。這次演化成了扣押了秦子頌,是算計著我會去找他理論,為秦子頌求情?
呵呵,不會!
算起來,齊王他自己比我更急切於想要得到秦子頌這個人才及他身後的華左幫。此時以秦子頌的船撞沉了他乘坐的官船為由,扣押了秦子頌,只不過是斷了彥王與秦子頌見面的可能。
那,就更不需要我去為秦子頌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