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含笑的凝著她,眼中有萬千的柔情:“這是秦家祖傳的,戴上之後,你就是我秦家的媳婦了。”
她當時莞爾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替他戴上:“這也是我盛家祖傳的,戴上之後,你就是我盛家的女婿了。”
兩人皆從互相的眼眸中看出了款款深情。
他抬眸看見桌上的龍鳳燭,卻見兩支燃燒的長短不一樣,他便上前一口氣吹滅了龍鳳燭。
旋即轉身回到她身邊,大掌緊緊地將她的手包裹起來,十指相扣,笑道:“生則同衾,死則同xue。”
“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眼底皆是濃濃的笑意,緊接著念出下一句話。
大婚之夜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才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沒了。
蒔七的手死死的攥著珍珠項鏈,低聲喃喃道:“秦長殷,朕不準你死。”
帝王的禦輦順著宮道,踏出宮門,緩緩往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蒔七從來沒覺得這條路這樣漫長過,就像跨越山海般漫無邊際。
她坐在禦輦中,腦海中全是他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給朕快點!”這段時間就像是將她放在火上烤,焦灼的等待著。
禦輦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可是蒔七的心卻偏生惶恐,她怕,她怕是真的。
越臨近將軍府,蒔七恍惚覺得自己聽到了哀樂的奏鳴聲,嗩吶的聲音讓蒔七忍不住顫抖著手掏了掏耳朵。
“假的,他一定是騙我的。”蒔七渾身顫抖,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等朕捉住他,定要治他的罪。”
嗩吶吹奏的哀樂聲越來越響,蒔七忍不住抱緊了雙臂,耳朵裡傳來嗡嗡的聲音,像是有無數的小飛蟲在她耳邊撲稜著翅膀。
禦輦穩穩地停了下來,隨行的宮女上前撩起簾子:“陛下,到了。”
蒔七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走進來的,整個人彷彿魂飛太虛了一般。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身處靈堂,站在了一口棺樽前。
她手腳冰涼,雙腿沉重,久久也不敢邁出半步。
周圍烏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沒有她的吩咐,沒有人敢起身。
“秦長殷呢!”蒔七雙眸通紅,半晌才吐出這一句。
一旁跪著的秦長殷母親孫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陛下,長殷就躺在裡頭。”
蒔七像是沒聽到一樣,兀自問道:“這不是他。”
她像是驟然瘋了一樣,厲聲呵斥道:“朕問你,秦長殷呢!”
接到訊息趕來的盛遠珩看著母親聲嘶力竭的樣子,連忙止了淚水上前抱住她:“母皇,父親走了,你節哀。”
蒔七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她下意識的抱住了遠珩,喉嚨哽得難受,“他不要朕了麼?”
盛遠珩看著她的樣子,心疼不已,緊緊的抱著她:“還有珩兒和阿蕪呢。”
“對,阿蕪。”蒔七驟然反應過來,急著找阿蕪。
盛遠珩連忙拉著她:“阿蕪睡了。”
蒔七整個人木然的盯著棺樽,裡頭躺著的男人,明明晌午的時候還拉著她行魚水之歡,說要給珩兒和阿蕪添個弟弟或者妹妹,怎麼轉眼間就躺在這裡了呢!
“他怎麼死的?”她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