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他。
池縱找不到形容詞。
他說不出話,心髒急促地跳動兩下,沙啞著聲音勉強找回了之前的思路,訥訥道,“我說,黎舟言……”
這件事情很嚴肅,事關謝鈺京會不會受到欺騙和傷害。
他必須要用認真的態度和謝鈺京說清楚。
他濃眉擰出一道淺淺的痕跡,摒棄奇怪的想法和情緒,表情也正經起來,“他根本就——”
謝鈺京卻打斷他:“你不上來嗎?”
池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再次空白,躲開的視線再次直看向謝鈺京。
“……什麼?”
謝鈺京:“你要來和我一起睡嗎?”
池縱下意識急促地往前踏出兩步,抓了兩把頭發,結結巴巴,“——不、我的意思是,這真的可以嗎?合適嗎?這樣沒有問題嗎?我是說,我們兩個……”
謝鈺京把他的態度理解為抗拒。
“沒關系。”他說,“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在一起睡覺不是很正常嗎?”
池縱艱澀道:“這個其實……”
謝鈺京的臉色冷下來,揚起聲音,威脅似的看著他,“——還是說,你只是嘴上說說,其實根本沒有把我當朋友。”
池縱聽到腦子裡響出好多吵雜的聲音。
一道聲音說,可是……誰家朋友會這樣一起睡覺,這根本不是兩個直男該有的距離。
另一道聲音說——
真正的直男反而不在意這些界限,太在乎的都是深櫃。
而且,可是這是謝鈺京誒。。他想怎樣就應該怎樣啊。。你作為朋友,當然應該做到滿足他。你不滿足他,總有別的人滿足他。
池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盡管本能已經覺得有些為違和。
他幹澀道:“沒有,你是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他爬上了謝鈺京的床,小心翼翼地臥在謝鈺京身邊。
緊張到心髒都快跳不動。
謝鈺京是個很吝嗇的人,甚至不肯把枕頭分他一半。理由是這樣會顯得太親密。
看到池縱還下意識地往他的身邊靠,謝鈺京還皺眉,伸手很輕地推了下他的肩膀。
明明都已經睡在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還要假模假樣地好心地提醒他:“不可以靠太近,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哼哼,其實完全是為了後半夜做準備。
謝鈺京可是說過了,他已經表明了態度。
那麼,他就算滾到池縱的懷裡使勁兒貼貼也不是他的主觀行為,一定是謝鈺京睡熟了做的壞事;就算池縱發現了又能怎樣,也只能無力不甘飲恨地吃下這個啞巴虧。
池縱看著謝鈺京義正辭嚴的樣子微怔,嗓音沙啞地點頭附和:“對,我們是朋友,太親密是不行的。只有男同才會這麼做。”
謝鈺京:“睡吧。我好睏。”
池縱給黎舟言上眼藥,“都是因為黎舟言帶你出去走太久。”
謝鈺京含含糊糊地:“嗯嗯。”
池縱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被他忘掉了。他看著謝鈺京的臉試圖想起來。
謝鈺京……
他怔怔看著謝鈺京。
視線描過謝鈺京的眼眉鼻唇,完全察覺不到自己的目光晦澀炙熱。
他只是模糊地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