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洲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一重,握著謝鈺京後腰的手緩慢收緊。
“我去找景煜,他也是我哥,做什麼他都會同意。”
“砰——!”
大風。
帶動樹葉的枝幹碰撞到玻璃上。
飛揚的窗簾“呼”地展開,攏下極重的陰影。
黑水般的影子倏然渡過謝白洲的鼻唇,還有被燙上紅印的臉和耳朵。蒼白俊美的臉孔一片平淡,藏匿驚人的不甘和怒火。粗暴感轉瞬即逝,又歸於一片死寂。
他按著謝鈺京把他拉近。
“景煜?可以。”他冷冷道,“你去找他,讓我看看你是怎麼親他的,親了多少回,和親我有什麼不同,親得你累不累。”
謝鈺京立刻抽身。
謝白洲的手頓時使力。
他的手大,蒼白。骨頭嶙峋清晰。青筋暴起,看起來很兇。卻只是虛虛掌在弟弟的背後,沒讓他疼。
僵持。
謝白洲沒到兩秒就敗北。
“……好。”他說,“不走。”
謝鈺京又塌回去抱著他,整個人趴在謝白洲胸膛,根本不管自己會把人壓得很惱火。他懶洋洋地享受了一會兒,“這還差不多。”
他的威脅總是很奏效。
謝白洲從床上抬起臉,手按著謝鈺京的腦袋抵著額頭。
謝鈺京皺眉,濕濡黝黑的眼睛直直看他,“幹什麼?”
“我本來就被你親得沒辦法。”他話音低冷,“是你故意,要提景煜的名字。”
他們之間本來沒必要起爭執的。
都是因為景煜。
景煜。
這個名字沉澱在心裡,幾乎帶一種刺痛感。
搶走他的弟弟,帶走他的幸福,還恬不知恥,佔據在他的視野裡的兇手。
謝白洲看著謝鈺京靠太近而模糊洇散成墨水的眼,靠近。謝鈺京先感受到他微冷的氣息,然後感受到他冰冷的鼻尖,抵在他的臉上。
呼吸。
像是巨型冰冷的野獸怪物。
還沒反應過來,臉頰一痛——謝白洲又咬了他一口。
嘴唇壓在他臉頰,牙齒嘬咬一塊軟嫩的肉。
謝鈺京推著他的肩膀,又驚又怒,聲音都在抖,“謝白洲!!”
他氣得對謝白洲又打又罵,把自己的枕頭死死壓在謝白洲的臉上試圖把他悶個半死。
感受到謝白洲掙紮的力度逐漸變小,殘忍的殺人兇手謝鈺京才從床上爬起來,高高在上冷酷地道,“這就是你招惹我的下場。”他惡狠狠道,“活該,聽到沒有,活該。”隨後揚長而去。
謝白洲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伸手把弟弟的枕頭從臉上挪開。手臂壓著臉休息了一會兒,才露出一雙冷沉黏膩的黑眸。
沒辦法把弟弟帶走。
那就只有想辦法,讓景煜離開了。
謝白洲向來不屑於做特權階級所做的一切事情。公平才是世界的執行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