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當然是再次逮捕時間客斯裡萊。”伊萊卡恩來到了燕轍身邊,將手搭在了燕轍的肩膀,“燕轍探員有把握也有能力辦到這件事,你們應該信任他。”
肩頭傳來的重量讓燕轍抬起了頭,燕轍怔怔的看著伊萊卡恩堅定的目光,莫名覺得喉嚨燒灼。
法庭的宣判結果並沒有被改變,但因為伊萊卡恩和代安安的申辯,燕轍的死刑宣判被無限延期了。
好不容易脫離死亡威脅的燕轍還沒來得及慶祝,代安安就悄悄來到燕轍身邊,小聲對燕轍道,“你知道許盞汀被關在哪兒嗎?”
哦!許盞汀許盞汀又是這個許盞汀,看來燕轍這輩子都擺脫不了他了!
燕轍苦惱的揉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從衣兜裡掏出了沾血的懷表,表鏈勾著燕轍的胳膊,上面的指標依舊在亂走。
“得,反正就是繞不開他。”燕轍認命的抬起頭,反正死刑的罪名都已經被扣上了,窮途末路的兔子還知道咬人呢,“關押許盞汀的牢房就在地下,那裡守衛森嚴,可我所有的特權都已經被凍結了。”
代安安聽了立馬開口道,“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燕轍翻了個白眼,“你以為管理局是菜市場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代安安欲言又止,偏巧這時,傳來傳來一陣騷動。
燕轍古怪的看向騷亂傳來的方向,竟發現是一則簡短的虛擬投影。
名為斯裡萊的時間客叫囂著要給時空管理局回贈一個大驚喜,關於這家夥的預告信一出,整個管理局都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看著瞬間亂作一團的探員們,伊萊卡恩挑眉道,“機會已經來了。”
幽深的長廊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伴隨著紅色指示燈亮起,警報聲頃刻間就打斷了這場寧靜,伴隨著降下的消毒水,燕轍鬼鬼祟祟的來到一處禁閉的大門前,手動輸入了密碼。
解鎖的機械音才剛響起,燕轍就急著推開門,代安安跟在燕轍身後,不等大門完全開啟,代安安就已經鑽了進去大聲呼喊著許盞汀的名字。
關押許盞汀的牢房空蕩蕩的,代安安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周圍。
伊萊卡恩走進這間濕冷的牢房,鎏金色的眸子順著漆黑的牆壁向前看,在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倒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
伊萊卡恩不是很確定,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檢視。
蜷縮在角落裡的人睜著一雙紫色的眼睛,木訥的注視著前方,蒼白的臉頰上毫無血色,嘴唇也已經幹裂,伊萊卡恩伸出手試著去觸碰許盞汀,但當她的指尖落在許盞汀的肩膀時,許盞汀沒有任何反應。
許盞汀看起來已經被夢魘住了,無論伊萊卡恩怎麼呼喊,許盞汀都沒有回應,身上的傷口早已化膿,許盞汀的體溫低的可怕,伊萊卡恩想要將許盞汀扶起來,可脖頸處鎖鏈限制著許盞汀的行動,伊萊卡恩擔憂的向下看,卻見到一抹刺眼的白。
被折斷的腿骨外露著,腐敗的肉流著膿,這新傷與原本的舊傷相互交疊,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伊萊卡恩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扼住了,再怎麼樣也發不出一點聲音,燕轍也好不到哪裡去,在瞧見許盞汀麻木臉龐的那一刻,燕轍就不忍的別過臉去。
“他沒事的。”代安安來到了許盞汀面前,用手指輕撫著許盞汀被血汙的臉龐,不顧許盞汀的傷勢,直接拽著脖頸處的鎖鏈將許盞汀拉了起來。
皮肉撕裂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燕轍受不了了,出聲讓代安安輕一點,但代安安置若罔聞,粗魯的折斷那些束縛住許盞汀的鎖鏈,強拉硬拽的也要讓許盞汀站起來。
折斷的骨頭哪能讓許盞汀輕易如願,即使代安安甘願當柺杖,斷掉的跟腱也不足以支援身體。可即使疼痛讓許盞汀的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許盞汀也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這沉默格外惱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滋味兒。
“疼就喊出來,別折磨我們成嗎?”燕轍看著許盞汀慘白的臉,心裡也不好受道,“我為你賭上一切了,你就這麼回報我嗎,許聖人?”
剔透的紫色眸子就像兩顆價值連城的珍貴寶石,伊萊卡恩望著許盞汀那張冷冰冰的臉,強忍哭腔道,“別折磨我,許盞汀……求你不要這麼對待我,咱們理應一起去看海的,你不能丟下我。”
代安安被許盞汀的骨頭硌到,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著轉,“你胸膛裡的心髒是許願石,你不可能輕易死去的,拜託了,許盞汀,你是無所不能、創造奇跡的時間客,不能因為我哥就從此心灰意冷,你想要的未來還沒到來,正因如此,你才不能半途而廢。”
那團豔麗的紫在顫抖,但許盞汀仍舊沒有開口,燕轍再也忍不住了,看著許盞汀灰敗的臉直接罵道,“該死的,許盞汀,你給我醒過來,你是我認定的對手,如果你渾渾噩噩的死在這,你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掉價!”
可不論說些什麼,陷入到痛苦中的人就是不肯回應,代安安咬牙看著許盞汀冷汗岑岑的額頭,心下一橫,開口道,“現在只有那個辦法了。”
伊萊卡恩還沒反應過來,代安安就繼續道,“既然他拒絕交流,那我偏要敲碎他那道心牆。”代安安說著抬起手,手腕上的裂痕遍佈的手環發出耀眼的藍光,燕轍隱約猜得出代安安想做什麼,連忙伸手按住了代安安的肩膀。
燕轍說,“我知道你是傳奇造夢師的弟弟,但許盞汀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合使用特殊手段幹預。”
代安安說,“你想讓我眼睜睜看著他蹉跎時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