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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是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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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是良配

吃不得蝦肉, 越棠確實有這個毛病,四五歲上察覺出來,周宅的灶房裡從此一隻蝦的影子都見不到, 後來在睿王府當家做主人, 再無人管束她,便偶爾會和光明蝦炙過不去。趙銘恩是見識過她刀頭舐血的, 一邊無可奈何地伺候湯藥, 一邊承受她因為紅疹發癢而沖他鬧脾氣。

所以太子提及蝦肉,越棠還只是惱火, 直到聽他說起生漆,驚訝之下連惱火都忘了。這是新近才發現的毛病,眼下她手臂上的水泡印子還沒褪幹淨呢, 可趙銘恩早回東宮當他的太子去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

匪夷所思的事實擺在眼前,越棠推斷出了唯一合理的解釋, 太子在睿王府安插了眼線。可是為什麼呀, 她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寡婦,有什麼值得讓東宮監視的價值?

越棠不喜歡同人兜圈子,而且他今日當著眾人的面, 就這麼大剌剌地說出來, 囂張得就像是挑釁, 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於是她放下筷子,強忍心頭不快,沖對面的人冠冕堂皇地笑了笑。

“能不能請殿下移步?臣婦有些疑惑,想單獨向殿下請教。”

太子仍舊沒什麼表情, 倒是終於端起杯盞,飲了一口睿王的桂花釀, 慢吞吞嚥下去,才淡漠地點了下頭。長公主見狀,只得離席替他們引路,“殿下與王妃隨我來吧。”

起身經過段鬱身邊時,他伸手牽住她的披帛一角,臉上寫著大大的擔憂。可越棠顧不上那麼多了,這情形太奇怪,她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耗下去,於是將披帛扯回來,笑了笑,表示一切盡在掌握。

順著廊廡走了兩步,長公主推開西廂的門,偏身將他們讓進去。正想喚人呈上茶水,回頭掃及兩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心說罷了罷了,還是不觸這個黴頭了。

長公主像一位無可奈何的傅母,一手看顧的兩個孩子吹鼻子瞪眼成了冤家,只好關起門來讓他們解決,自己搖著頭走遠了。

房門“啪”的一聲關上,越棠便單刀直入地問:“殿下在監視臣婦?為什麼?”

太子拉過一張圈椅,氣定神閑地坐穩了,才說了聲沒有。

“沒有?”越棠一抬手,寬大的衣袖落到手肘處,小臂伸到他眼下,“臣婦從溫泉宮回來後,往王府新修的庭院裡走了走,這才發現自己對會對生漆起反應。連我阿孃都沒聽說,殿下怎麼會知道?”

太子低垂眼簾,視線從那一截手臂上掠過,青嫩如玉一般的底色上,氤氳著兩片紅痕,看得出來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再養一養,多半不會留下傷痕。

“王妃請太醫局的醫官診治了嗎?既然請過醫官,留下醫案,便不是什麼秘密,孤知道這些事,也不奇怪吧,不見得非要監視王妃。”

越棠完全不買賬,嗤笑道:“太醫局有多少醫官,一日會積累下多少醫案?臣婦是什麼很顯要的人物嗎,一點小毛病,訊息就傳到東宮殿下耳朵裡了?這話殿下自己相信嗎?刻意探聽某人的訊息,這與監視有什麼區別。”

太子又不說話了,越棠哼笑一聲,看吧,她邏輯嚴謹,揭穿了他的把戲,讓他無法辯駁。於是上前一步,要乘勝追擊,可近距離對上那張無情無緒的臉時,看清了他眼底的暗潮洶湧。有那麼一瞬間,她彷彿又看見了趙銘恩,從前他也總這樣,表面不為所動,其實在她的淫威之下忍得很辛苦,她就愛看他瀕臨破防崩潰的樣子,太帶勁了,勾得她越發上癮。

可他不是不願意嗎,現在做回太子,終於可以擺脫她了,為什麼又回來受這份苦?

隱隱有個猜測,像藤蔓一樣瘋狂滋長,最後形成清晰的脈絡。

“殿下,您不會忽然發現,您其實暗戀我吧?”越棠震驚地看著他。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從前她費盡心思要把他弄上手,他抵死不從,現在她一心躲開他,想漸漸把他忘掉,他卻風度全無地上趕著找罪受。

越棠呢喃道:“人生如戲啊......可是殿下,您這盤菜,我是真的不會吃了,您放棄吧。”

太子殿下與睿王妃,是這世上最沒有可能的兩個人了,知道前面是深淵,怎麼還可能往下跳。雖然她確實是很喜歡他,即便現在,知道他騙了她這樣久,舊恨新愁交織在一起,也不能否認她對他尚存本能的谷欠望。她甚至不太想直視他,昔日的馬奴穿上竹月色的繚綾,風華深秀,眉眼間一派山水清嘉,這才是他原本的面貌啊,好看得讓人心酸。

她無不遺憾地移開了眼。

“太子殿下......”下定決心,可是語調到底硬氣不起來,“臣婦只想輕輕鬆鬆活著,殿下呢,身為儲君,每天要面對許多煩心事,也別再給自己找麻煩了,您說是吧?所以您以後別再這樣了,也不要再做那些會讓人誤會的舉動,這樣對彼此都好。”

越棠的情緒幾經轉折,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像是在唱獨角戲。她有些不滿,但轉念想,沉默何嘗一種表態,或多或少是認同她的。這樣也好,她最後回頭笑了下。

“臣婦的話說完了,也請殿下好好想想吧,臣婦告退。”

她轉過身,肩頭卻搭上來一隻手,沒用什麼力道,就足以摁住她走不動道。越棠拂開他的手,沒太好氣,“殿下還想怎麼樣?”

扭頭看,太子的表情終於崩開了一條裂痕,眉頭緊鎖,唇角抿成一線,看樣子像是在生氣。

“孤不是這個意思。”

“殿下不是哪個意思?”越棠呆了呆,難道是指暗戀她的那段話嗎?她的臉“噌”一下紅了,“不是這個意思,殿下早說啊。”

早說......太子不敢承認,他其實也很想知道,如果這個前提是真的,她會有什麼反應,沒想到結果還是這樣。

以趙銘恩對她的認識,他以為在某些方面,她是個大膽得有些狂野的女郎,她對他口出狂言,說喜歡他,甚至說要他侍寢,在旁人看來或許是禁忌的快樂,她索求起來毫不避諱。但她又是那樣的理性、剋制,在知道他的身份後,沒有展現出一絲動搖,立刻退避至安全距離之外,是該說她聰明,還是其實情意不過爾爾,她說的喜歡,其實是對貓兒狗兒、新奇物件産生的興趣罷了。

多諷刺,在他日夜陷在矛盾、嫉妒、絕望的情緒中掙紮的時候,她已經歡歡喜喜地找到了新愛好,日子照舊過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