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雅忽喜忽悲:“塗靈和大熊不知怎麼樣了,我一個人來到六十年後,孤苦伶仃,還好你在這兒。對了,替我送信那個小丫頭,你能給她安排個去處嗎?年紀輕輕跟著梁南茵做了尼姑,怪可憐的。”
小花笑說:“那還不容易,我如今可是樊大師。”
正陽將最後一盒洗髓香交給薛淮川,小花當著眾人的面表態:“我與南茵久別重逢,相談甚歡,已決意將她收為義女。木偶詛咒之事疑點重重,我們會重新調查,希望薛老爺不要阻攔才好。”
薛淮川拿人手短,聽她這麼說也不好反駁,只能尷尬地笑笑,一路送出門。
俞雅雅有了靠山愈發底氣十足,招手把管家喊過來。
“夫人有何吩咐?”
“我住哪兒?”
“這個……看老爺如何安排。”
俞雅雅笑:“怎麼我是客人嗎?回自個兒家還得看人臉色?”
管家幹咳一聲:“主要是我做不了主。”
俞雅雅:“那我自己來做主吧。你找人收拾一間幹淨的院子,我馬上住進去。”
管家額頭冒汗:“您從前住的夏蓼院空著,我即刻派人佈置。”
“夏蓼院在什麼位置?遠嗎?”
管家又一愣:“東北角,挨著後巷,從正廳過去有些腳程。”
當初梁南茵還在府時故意搬到最偏僻的房子,等著人哄,可惜事與願違,沒有人在意。一段時間後她又在家穿海清,敲木魚,做出心死出家的t樣子,誰知依舊無人理會,她這才一怒之下搬去了觀音庵。
俞雅雅性子正好相反,她寧可讓別人不爽,也不會委屈自己求取關注。她一聽夏蓼院偏僻,立刻不幹。
“堂堂薛夫人住那種地方,傳出去陷老爺於不義,外人以為他虐待我呢,你說對吧?”
以前的梁南茵不好對付,現在是另一種不好對付,管家擦了擦汗:“那麼依夫人的意思,想住哪個院子呢?”
俞雅雅挑眉:“自然是一等一的上房,寬敞明亮,整潔舒適,一應的傢俬用具都得是最好的。再挑幾個做事利索的丫鬟婆子給我,馬上去辦。”
管家焦頭爛額:“是……”
薛淮川送走樊大師,立即拿著洗髓香回房,開啟來,將那香片點燃丟進銅爐。
青煙嫋嫋,翩然浮動,奇香療效極快,李鴛兒只是聞了一會兒,疼痛大大緩解,蒼白的臉也恢複些許血色。
薛淮川原本心中藏有疑慮,這下不得不驚嘆樊大師的調香之術果然登峰造極。
“老爺,”李鴛兒柔聲開口:“我還活著?是你救了妾身。”
薛淮川溫柔地將她扶起,讓她靠在自己胸膛:“鴛兒莫怕,樊大師已將洗髓香送來,你得救了。”
“當真麼?聽聞大師脾氣古怪,愛香如命,老爺用重金相求連面都不得見,為何她忽然改變主意?”李鴛兒虛弱地仰起頭:
“莫非老爺為了我,許給她更大的好處?那我……”
“鴛兒別胡思亂想。”薛淮川安撫:“樊大師她……她與梁南茵是故交,方才還認作了義女,所以拿出此香……”
李鴛兒愣住,身體變得僵硬,手指緊張地揪住他的衣裳:“夫人回來了?”
“嗯。”
“我、我害怕。”李鴛兒縮著肩膀埋進他懷中:“夫人她必定恨我入骨,妾身只要想起那個木偶娃娃就做噩夢,若只有妾身一人便罷了,可朝兒敏兒怎麼辦?他們還那麼小,倘若中邪癲狂,一定受不住的……”
“別怕別怕。”薛淮川嘆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她還敢怎麼著?你放心,為夫絕對不允許她再傷害你一分一毫。”
李鴛兒閉上眼睛流淚。
這時管家過來,站在外邊回稟:“老爺,夫人已經住進了榮徽閣。”
薛淮川眉頭緊鎖:“誰讓她住那兒的?”
“夫人自己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