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玩意兒還沒睜眼,早砍死的好。”劉玉惡聲惡氣,像用憤怒給自己壯膽:“操他孃的,這麼大隻蟲,懷七天就成型,指不定長得有多快,要過兩個時辰比我們還高大,那時都得死在它手上!”
“沒錯。”元克白著臉點頭:“聶老,禁法司什麼意思,我們在這兒到底是為了守護食語花還是給母蟲做繁殖工具?!”
溫孤讓道:“産下怪胎必死無疑,之前出去的人都死了,對吧。”
“操你大爺,”劉玉一把揪起聶老:“快說啊!我們是不是被當成繁殖工具?除非懷孕,否則一輩子都出不去!”
“讓我說什麼?!”聶老將他推開,踉踉蹌蹌掃視眾人:“母蟲無法殺死,它需要産卵,需要人的身體繁衍,犧牲護衛隊一小撮人為的是外面成千上萬的百姓!孰輕孰重還不清楚嗎?!”
話音落下,屋內陷入詭異的靜默。
半晌後元克深吸一口氣:“那我們呢,我們不是百姓嗎?”
聶老重重垂下頭:“你們是英雄。”
“去他孃的英雄。”劉玉狠狠啐了口:“你就算把冤大頭吹成佛祖,老子也不上當,誰愛犧牲奉獻誰去跟母蟲交.配,老子才不幹這種蠢事!”
聶老頹然靠向牆壁,幾乎站立不住,口中不斷喃喃自語:“值得的,為了百姓,一切都值得……”
其他人也不再理會他,立即動手,將怪胎的碎肉屍身裝進盆子,遠遠丟到坡上,留給路過的野狼。接著他們把開膛破肚的項光抬出去挖坑埋葬。
幹完這些,眾人癱坐在營地的院落,仰頭望著漫天繁星,遠處是蒼茫荒涼的平原,無邊無際。
“還有什麼盼頭。”元克自嘲般冷笑:“出去是個死,不想死就得一輩子留在這兒,還得提防被母蟲咬,呵,荒原護衛,真是太可笑了。”
無人搭腔,他們陷入無解的困境,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深深的絕望。
就這麼坐到天亮,阿寬起身做飯,不管怎麼樣,肚子餓了還是得填飽才行。
眾人打水洗漱,聶老垂頭經過,自個兒去拉水車給食語花澆灌。
劉玉瞥他一眼:“冥頑不靈。”
元克忽然四下張望:“宋建國去哪兒了?”
聞言,大夥兒這才發現溫孤讓不見蹤影。
“昨晚不是一直和我們待在一起嗎?”
劉玉走到營地外發現了他的身影:“在那兒呢。”
溫孤讓從花牆方向走來,手中拎著什麼東西。
“一大清早他去花牆做什麼?”
溫孤讓回到營地,見聶老準備去深湖打水,於是叫住他:“聶老,我有事想和大家商量,您先別忙著澆水。”
劉玉指著他手裡的整株食語花:“挖這玩意兒幹嘛?”
眾人紛紛圍上來,溫孤讓拎起根部:“你們看,它的根系半死不活,花苞也無精打採,非常虛弱。”
“一直都這樣啊,食語花嬌氣。”
溫孤讓搖搖頭,將自己種在門前的那棵挖出來:“看看它的根系。”
對比之下,他的這棵滿是白根,植株也精神抖擻,花苞鮮豔飽滿,全然兩個狀態。
眾人怪道:“怎麼會這樣?你怎麼種的?”
溫孤讓說:“幾乎不澆水,它自己就能長這麼好。”
“不是吧?”元克眉頭皺緊:“這麼熱的天,大太陽曬著,你也不怕它曬死?”
溫孤讓道:“事實證明食語花喜幹不喜濕,地底本來就有水分,它渴水時會往深處去找水,促使根系往下紮,越來越強壯。而我們每天澆水,它的根系一直保持濕潤,泡得無精打採,反倒不利於生長。”
眾人看著面前兩棵對比明顯的食語花,紛紛語塞了。
聶老也很詫異。
“怎麼會這樣……他們告訴我必須每日灌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