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梨手往後一指:“那個姓陸的,”她嘴角一撇,眼裡頓時蒙上一層霧氣:“他欺負人!”
三十年來,從未欺負過女人的陸時聿,眉心漸鎖。
“我剛剛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秘書陳敬看了眼後視鏡,一時有點分不清後座的人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他。
可就算是問他,剛剛他坐在車裡,車窗緊閉,他也不知外面到底說了些什麼,唯一知道的就是,從未送過異性禮物的陸總把昨天剛拍下來的一塊冷玉送了出去,不止,還有一個他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的首飾盒。
“陸總——”
“算了。”
仰頭後靠間,陸時聿閉上眼:“準備些禮物,這個週末,你跟江總約個時間,我登門致歉。”
“好的。”
滿園春色,柔和了窗外的孤冷月色,卻蓋不住江棠梨響徹客廳的委屈和指責。
可是江祈年和周溫喬聽了半天卻沒聽出個所以然。
只聽女兒忿忿扔下一句結束語——
“這就是你們給我找的好老公,還紳士呢,狗屁!”
江祈年被她最後的兩個字聽得皺眉:“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我說錯了嗎?”
當眾弄她難堪,算哪門子的紳士?
長這麼大沒受過這種委屈,人生第一次吃癟,竟然還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想到他說那句話時風輕雲淡的表情,心裡怕是不知怎麼笑話她上杆子呢!
行,既然這樣,那她非要狠狠打他的臉才行。
“我下午不是說我要嫁給他嗎,”江棠梨抬著下巴:“現在我要收回那句話!”
周溫喬拉住她手腕:“梨梨,咱可不許賭氣。”
她就是賭氣,反正嫁誰不是嫁。
江棠梨冷哼一聲:“我不僅不會嫁給他,我還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嫁給那沒幾根毛的王贊都不會嫁給他!”
江祈年壓著眉眼看她:“不想嫁就不嫁,他們算什麼東西,至於你拿自己的婚姻大事開玩笑?”
所有的怨氣都被爸爸的那句「他們算什麼東西」給平了下去。
江棠梨心裡偷樂,面上卻拿喬:“人不都是你給我選的嗎?”
“這是選擇題,但不是必選題。”
說完,江祈年往沙發睇了眼:“看看裡面什麼東西,沒摔壞的話,我讓人明天還回去。”
周溫喬從禮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羊皮方盒,開啟,是一塊未經雕琢的橢形羊脂白玉。
江棠梨勾頭看了眼,嘴角撇出嫌棄:“連個花樣都沒有。”
周溫喬笑了笑,將蓋子蓋上:“沒壞,回頭我讓人重新找個禮袋就好。”
江棠梨看著白色禮袋上留下的灰腳印,眉心漸擰:“不對。”
周溫喬扭頭看她:“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