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著吧臺看了她足足兩分鐘的人,這才緩緩朝她走近。
“這麼巧,陸太太。”
五彩斑斕的光從他身後打過來,卻又被他寬闊的肩膀擋住了大半。
江棠梨埋著臉,一雙眼,無措地轉了又轉。
“是我認錯了人,還是陸太太失了憶?”
輕描淡寫的語氣,不疾不徐的語速,七分克制,三分薄涼。
鼓樂喧天的耳邊,可從他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傳進江棠梨的耳廓。
心一橫,江棠梨抬起頭,額頭擦過他鼻尖,又驚得她雙肩往後一躲,距離拉開了,可也看清了他的臉部輪廓。
平靜的眼底,隨著忽明忽暗的燈光,像是張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她整個人牢牢捆綁住。
那種被盯著看的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被丟進了熔爐裡,四周全是想將她吞噬殆盡的滾沸熔漿。
江棠梨哪裡還坐得住,一挺腰,人站了起來。
陸時聿倒是不疾不徐,慢著動作地直起身。
視線和他再次相接時,江棠梨眼底的驚詫已經完全被心虛代替。
“你、你不是去出差了嗎?”
周圍實在太吵了,吵到他需要緊盯她的唇才能辨出她說了什麼。
可是不夠。
陸時聿傾身過去,把距離拉近到能清楚看見她眼底的自己。
“所以呢?”
厚沉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江棠梨雙腳不自覺地又往後退了一步,結果腳後跟抵到了沙發,膝蓋一軟,纖細扶風的脆弱腰肢瞬間被陸時聿手臂圈住。
今晚和她搭訕的男人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可江棠梨卻滑得像條魚似的,沒讓任何一個男人碰到她分毫,如今卻在他懷裡似僵卻軟著,想推不敢推,想掙不敢掙。
滿腦子都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陸時聿輕挑眉峰間,不知哪根神經給她出了主意。
緊張攥緊的雙拳驀然松開,江棠梨雙手摟住他腰,輕搖慢晃的同時,一聲“老公”被她拖著嬌滴滴的尾音喊了出來。
甜膩嬌軟的聲音像是微醺的酒液,灌入陸時聿的喉嚨,軟麻的不止耳根,還有貫穿著他挺拔身骨的脊椎。
“誰讓你都不理我,”江棠梨踮起腳尖,鼻尖輕碰著他下巴:“人家心裡難過,這才想著出來透透氣的~”
明知她在說謊,可她發嗲的音調卻精準捏住了他的心髒,讓他生出了不該在此時該有的心軟和自責。
“那你就不能主動找我?”
心軟了,可摟著她腰肢的手臂卻控制不住地收緊,像是想把這幾天被她強行隔開的距離全部都收回來。
江棠梨一顆心怦怦直跳,全是被他堅硬的胸膛擠壓出來的。
“想找你的,”她委屈地扁了扁嘴,“可又不敢。”
“不敢?”
他尾音輕抬,可心裡卻在自省。
可聽在江棠梨耳朵裡,卻是質問。
她手裡攥著他後腰的襯衫布料:“所以才想了這個讓你主動來找我的點子。”
難怪會挑這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