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馥院和昭陽殿怎麼樣了？”將嘴裡的東西和著茶嚥下去，鳳回抬頭看向錦葵。

“欽天監那邊看好了時辰，靜妃先出，午時昭陽殿再出，現下覃馥院靈柩已啟，送入皇陵的隊伍就差您跟陛下了。”

“那走吧，”鳳回拍掉手上的糕點殘渣站了起來，死者為大，不能讓所有人等她。

一邊的綠綰早就拿好了要穿的正宮服，套在外面，又加了白玉冠，不顯奢華，儘量素淨低調，鳳回拉好衣襟，跟錦葵一起朝覃馥院走去。

……

覃馥院正殿

殿前，院內停了滿滿一大堆人，卻並不吵鬧，安靜肅穆。

比起淳姒的囂張跋扈，靜妃算是宮裡的老好人，對待下人溫和寬容，如今她死了，這覃馥院裡的人倒是真的傷心。

淳琅跟淳沐已經在堂前站好了，看見她進來，兩人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她點了點頭，沒有過去，在前列站好。

沒過一會兒淳安皇由一個太監攙扶著也進來了，他的神色看上去很不好，腳步也虛浮無力，只能勉強站住。

怎麼會這樣？就是前幾天淳沐剛回來她見他的時候，他尚且沒這麼虛弱，雖然臉色蒼白，但行動是沒問題的。

鳳迴心裡覺得蹊蹺，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俯身行了個禮：“父皇安好，”

其他人也紛紛跪了下去：“陛下萬歲，”

“平身吧，今日喪禮，無須拘束，”淳安皇在鳳回身邊停下，輕輕咳嗽了幾聲，轉而親自扶起了她，臉上帶著欣慰的笑：“你倒是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

“全蒙父皇掛心，”鳳回看著他，就想起昨天那個荒誕的夢，在夢裡，這個男人尚且年輕，意氣風發，如今卻已顯疲老之態。

她一點都不懷疑淳安皇對南榮梧朱的愛，如果那個夢是真的，她覺得，他或許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淳安皇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是想說什麼，可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走向了高臺的靈柩處。

鳳回怔了怔，看向男人的背影，他卻沒有回頭，剛才，他是想說什麼吧，可是，又為什麼沒說……

恰在這時因為人到齊了，欽天監主事的也高喊了一聲：“時辰到，遷皇陵——跪，”

“送娘娘——”底下的宮女齊刷刷跪了下去，開始痛哭，抬棺的人在前，皇室人員在中間，後面則跟著送葬的隊伍，靜妃的遺體，正式遷往皇陵。

這一路極其冗長沉重，前世今生，鳳回還是第一次參加排場這麼大的葬禮。

以前看古籍，裡面王公貴族送葬，滿街肅穆，人人頭戴白綾，以示恭敬，她還覺得誇張，可當出去看見路上跪滿了送葬的人，她終於相信了。

皇陵在皇城西郊處，坐北朝南，聽說是開國年間建成的，那裡山清水秀，風景宜人，地底有活水，地上有赤土，山中有林，林間有風，佔據自然元素，迴圈不息，希望死者能在這裡安睡長眠。

高臺處搭好了祭臺，以供皇帝、皇子公主們行沐香禮，鳳回也上去插了一柱，雖然靜妃生前做的事可惡，但她如今已死，犯不著跟一個死人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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