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隨手抓來一個枕頭擋在了身前,好想哭,“不要,顧老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這麼不想做?”男人揉著她的耳垂,眉眼深邃地俯視著她。
陶然特別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幽深的,專注的,又直接,像是把他所有的感情都濃縮在裡面。
根本無法抗拒。
她能感覺到他今晚好像是想要放她一馬,但那一刻,鬼使神差地,“不想做”三個字就卡在了她的喉頭裡。
陶然抬起手,撫上他稜角分明的五官,食指摩挲著他的眉眼。
“沒有不想做。”她啞著聲改變了主意。
她的口是心非沒瞞過男人,顧淮雲引下脖子,緩緩地在她脖頸間嗅著,“算了,今晚暫且放過你。”
“真的要放過我?”陶然用兩條手臂圈住男人,目光灼灼地問道,“你捨得?”
男人拉下她的一隻手,往下,反問道,“你說我舍不捨得?”
陶然嗡的一下,臉就燙紅了,渾身癱軟了一樣沒了力氣。
她不知道是該佩服男人不知疲倦的旺盛的體力,還是該高興自己對他擁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但剛才她死活都不想要的,現在再反悔,這臉有點掛不住。
男人放開她的手,低頭,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我去洗澡。”
他的手腕撐在床上,剛要起身,突然一股力量把他往下拽,緊接著又往側面翻。
“小心!”
陶然感覺到心跳快到不行,等她壓在顧淮雲身上時才發現自己剛才懵著腦袋真的行動了。
“又在撒什麼野?嗯?”顧淮雲雙手包在她的腰側,防止她跌落。
陶然說不出口,眨著毛絨絨的眼睛,氣息急促。
她這種反應,顧淮雲一點也不陌生,愉悅的口吻明知故問道,“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
男人不相信她的話,“不想幹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洗澡?”
反正都已經被看穿了,陶然乾脆攤牌,“那我要是想幹點什麼呢?”
“你呀你,也就由著你自己高興。”
陶然不肯承認,但她實在辯駁不出來,身體一沉,壓在男人身上,在他耳邊很低聲說道,“我要在上面。”
男人的笑聲很短促,用嘴唇夾住她垂下來的頭髮絲,依了她,“好。”
常平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被紗幔過濾過的光,乳白色的,恰到好處的溫柔。
隨後他開始漸漸回憶起事情來。
其實不用他特意回憶,全部的事情就洶湧地衝進了他的腦海裡。
前天他被周俊廷撞見和金禾芃相親,兩人算是徹底鬧掰了。家裡也都知道他在相親會上跑出去追一個男人,和家裡人也徹底鬧掰了。
之後他便躲到了顧淮雲的家裡來。
昨晚遊斯賓還有白忱幾人特意來南七里陪他,喝了酒,最後他喝醉了。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而和周俊廷分手的事實卻無時無刻不在撕扯著他的心臟,心痛的感覺似乎連在睡眠的狀態下也沒有停止過。
原來心痛是這樣的痛法,隱隱的,悶悶的,連呼吸這樣的小事都變得異常困難。
右手握成拳壓緊了眉間,他現在除了心痛外,還有宿醉後帶來的頭痛。
這輩子他一路順風順水,就沒有這麼狼狽過。別說醉酒,連借酒澆愁的機會都沒有。
周俊廷啊周俊廷,老子認栽,但是以後別落我手裡,不然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