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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天上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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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無目的的在湖邊的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留下了一連串歪歪扭扭的腳印,細細的沙子帶著陽光的微熱,這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再加上時不時吹來的清風,輕輕地拂過我的面龐,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好一派和煦的自然風光吶!可惜的是讓人腳感舒服的沙灘只有那麼一小塊,走著走著就走到泥巴地裡了,這種黏黏滑滑的感覺我可不喜歡,,但是在這裡的行走速度居然比在沙灘上要快!

湖邊的高大樹木迎著太陽伸展它們的樹葉,以盡可能多地吸收光能,進行光合作用製造養分,茂密的樹蔭遮擋住了本來就不太強的陽光,走在樹蔭下能夠感覺到很陰涼。

森林是一個生機勃勃的生態系統,裡面可以有許多動植物,在偶然間,就會竄出一隻叫不上名的小動物,也就是在我的視野裡停留一小會兒就消失了,來去匆匆,似乎都挺害羞的,細節果然很到位,連動物的反應都能體現出來,這麼精緻的場景如果拿出去賣的話體驗一次該收費多少比較合理呢?

我邊走邊這樣想著,已經開始想象財源滾滾的情形了,賺錢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

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在這個場景裡面待了10分鐘了,真是奇怪,10分鐘明明是很長的時間,怎麼我感覺只過了一下子?難道實體世界中的時間流逝的特別快,就是走了那麼點距離就用了10分鐘?哎,如果真是這樣,那實體世界的執行效率可真夠低的呀,時間全浪費在了路上。不過,幹嘛那麼在乎時間呢?時間又沒什麼用,浪費就浪費了吧,細細品味這個過程才是要緊事,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感覺都是那麼新鮮,此時不去享受,更待何時?

可是,說好的恐怖感在哪呢?這本應該是恐怖谷的特色呀!恐怖到底去哪兒啦?

時間又過去了30分鐘,還是一切如常,難道現在的試執行還沒有加入恐怖情節?不對呀,按照儒馨的意思,這裡面明明包含了恐怖內容的,現在怎麼沒有呢了?漸漸我開始覺得厭煩起來,總是一成不變的景色,看多了也就看膩了,沒意思。

我想離開這個無聊的地方,可我忽然意識到,我並不知道怎麼退出!這個……我一開始怎麼沒問清楚呢?我居然不知道怎麼退出這個場景!這可如何是好呀?難道我要一直待在裡面?難道我被困住了?要是一直出不去可怎麼辦吶!我可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度過一生,可是,我現在又能做什麼呢?只能在這幹著急。

之前的閑情雅緻再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緊張,不對,不能說是莫名的緊張,而是對未知的緊張。奇怪,我怎麼會對未知感到緊張呢?未知的東西明明都是我們追求的呀,而緊張顯然是負面情緒,我怎麼對好東西有負面情緒呢?

啊……我又是一陣恍惚,思緒出現了混亂。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思考一下怎麼出去,別的先不用管。”我暗暗想著。然而,一時半會我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這又強化了我的焦慮,我急得來回踱步,手舞足蹈,手上也不自覺地做著小動作,這一切都是下意識完成的,我自己當時都沒有覺察到,我是事後回憶才想起這一茬的。

“難道這就是儒馨想要展示的恐懼?”我心裡這樣想著。如果是的話,這也太低階趣味了吧?這不就是等於把一個人給關了起來嗎?相當於關禁閉,在我們的社會中,這是一種刑罰,我這好端端的就坐了牢?客戶肯定不喜歡這樣的體驗,還好景色還不錯,實體化模擬的較為逼真,還給了一副肉體來使用,否則的話別人就要投訴了。以我對儒馨的瞭解,她是絕對不可能這樣做的,裡面肯定有隱情。

想到這裡,我慢慢靜下心來,不再緊張擔心。“後面絕對還有精彩的故事發生,我就等著看好戲吧。”我重新對這個場景産生了期待,期待著體會到真正的恐怖。

天上的太陽似乎在緩慢移動,向著地平線的方向移動,還好離日落還有一段時間,光線依然充足,並沒有變暗多少,還是淡橙色的。我盡情的舒展著身體,把面板的顏色調成最黑,充分的吸收著陽光的熱度,似乎感覺良好,溫暖舒適。我在想,到時候會不會真的日落呢?晚上會是什麼樣的景色呢?恐怖會不會在晚上出現?太陽還會升起來嗎?

這時,毫無徵兆的,一陣狂風驟起,呼呼的吹拂過場景中的每一寸土地,在不大的湖裡都掀起了大浪,湖水沖上沙灘,浸入土壤,濺起的水花灑了那些樹木一身,連樹葉上也掛著許許多多的水珠,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妖風”給打濕了身體,我能感覺到一絲涼意,水花拍打在身上也激發了我的觸感,嗯,夠真實,夠細致。樹枝在大風的吹拂下也四處搖曳,混雜著風聲沙沙作響,那些沒長牢的葉子紛紛從枝頭掉落,隨風飄蕩,各種各樣的樹葉混在一起彷彿在跳舞,只是都沒有什麼鮮豔的顏色。沙灘上的沙子也被風吹了起來,瞬間一片混沌,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居然都不用我控制!這難道也是一種本能嗎?

幾秒鐘過後,狂風停止了,一切又回複了平靜,有能聽見鳥唱蟲鳴了,只是地面上、水面上到處都是飄落的樹葉與樹枝,還有一些鳥兒在水面上掙紮。我身上也沾了不少被風吹過來的沙子,於是我抖了抖身體,甩掉身上的沙子,保持幹淨。現在我已經能熟練操控了,這具身體就像是我本人一樣,讓它幹啥它就幹啥,用得很順溜!越用越順。

這場風就這麼結束了?我還沒回過味兒來呢!剛剛那陣風差點把我吹倒,我真真切切地透過我的這具肉體感受到了風的力量,它是那麼強大,遠不止吹水吹沙子……不過,我還是好好地站在哪兒嘛,威力不過如此!

覺得沒意思,我無意識的到處亂看,無心瞟了天空一眼,哇哦,居然被我看到了一場奇觀!一隻巨大的浮游生物可能是由於風的作用而下降到了鳥兒能夠得到的高度,它由於行動遲緩一下子也飛不回去,所以風剛剛一停,成群的鳥兒就出動了,大大小小一起向著這只浮游動物的方向飛去,你追我趕,生怕被甩在後面,但是大型鳥類還是佔盡優勢,總能擠到前面,體型小的鳥兒是爭不過它們的,如果不注意的話甚至可能成為大鳥的食物,只是現在大家都被那個巨大的“盛宴”給吸引了,各種鳥兒暫時一致對外,一起去瓜分這個龐然大物。而且一般來說,大鳥比小鳥飛得更高,也就更容易接觸到獵物,所以先享受美味的肯定是那些飛得高的大鳥。

鳥兒爭先恐後的朝那個大家夥飛去,有的速度快的家夥已經開始下嘴了,這裡啄一下,那裡抓一下,這個渾身幾乎透明的可憐大家夥盡管可視度很低,但依然逃不過鳥類銳利的眼睛,它現在避無可避,只能任鳥宰割,它並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但我在地面上隱約看見它那本用來劃動空氣使得自己前進的巨大的鰭正在以不正常的頻率擺動,我覺得這就是它對痛的反應,它現在一定很痛苦,可是,痛苦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我自己是沒有體驗過的。

隨著鳥類對它的不斷攻擊,這個浮游生物的高度持續下降,移動速度卻正在緩緩增加,可能是因為它的氣囊被鳥兒弄破了,造成了裡面輕質氣體的洩漏,導致浮力減少,所以再也維持不了原來的高度了,而那些洩漏氣體的地方就像是反沖推進器,推著這個大家夥到處亂飛。鳥兒們更加興奮了,嘰嘰喳喳的圍攏過來,隨著高度的降低,更多的鳥兒得以加入盛宴狂歡,在這個“巨人”身上留下了更多口子,使得高度進一步降低……

這個浮游生物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朝地面砸去,方向是我的西南方,我可不願錯過這次難得的欣賞機會,於是我朝著墜落的方向飛奔,沒錯,就是飛奔!我現在已經掌握了高速奔跑的技巧,奔跑是一件開心的事情,我的整個身體都動了起來,充滿節奏感,動作如行雲流水,非常連貫,適應了這種節奏之後也會不覺得太累,所以我才能夠快速移動,趕上這一輪盛宴。

其實距離也不遠,我一下子就到了,為了更加仔細地觀察,我站到了墜落點的側面,如此一來我就不會被砸到,也就不會幹擾那些鳥兒的行為。

這只巨大的透明生物表面已經不再透明瞭,五顏六色的鳥群完全覆蓋住了它的表面,慢慢的,它們離我越來越近,逐漸把太陽光也給擋住了,看上去就是一片黑色,這鋪天蓋地的場面真是壯觀!往天上看去,這簡直就是一大團鳥在亂舞,聚成了一個非典型的橢球體,密密麻麻的。

看著這種景色,我覺得我都能創作文學作品了,哈哈!那些文學大咖們就更不在話下了,她們不就喜歡到處採風嗎?採了風才能寫出好的作品,平時我們哪裡看得到這種盛景?所以那些文藝的東西都很無聊,不接地氣,要是她們能來這裡採風,不但她們受益,無形中也是對我們産品的宣傳吶!

忽然,黑壓壓的鳥群四散開來,先是分成了幾個大團,然後再細分為一個一個的小團,它們的顏色逐漸顯現出來,之後又隨著距離的擴大而無法辨認,從遠處看上去,它們就是一個一個的小黑點,隱約能看見翅膀在煽動。它們相距越來越遠,原先它們密佈的地方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檔,陽光照了進來,一片光明,定睛看去,那個巨大的浮游生物已經消失不見了。看來這些鳥兒已經把食物消滅幹淨了呀!真是迅速,它還沒落地就被吃光了,我一開始還估計它會掉在地上呢,那樣的話我就能近距離觀察一下這玩意兒到底長啥樣,說不定還能摸摸呢,可是現在……啥也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