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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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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難料

五十六、世事難料

於新傑特意回了趟家,仔仔細細地洗了個澡,把鬍子颳得幹幹淨淨,又去理發店理了個精神的發型。回到家後,他站在衣櫃前,眼睛在一件件衣服間來回挑選,嘴裡還哼著輕快的小曲兒,臉上洋溢著的笑容極具感染力,連左貝燦都被逗得跟著笑了起來。左貝燦從未見過這樣的於新傑,他整個人都散發著自然、輕松與快樂,這是她無數次在夢裡哭著盼著的場景。

此刻,左貝燦心中那塊最沉重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渾身說不出的輕松,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她望著於新傑,眼中不由自主地落下幸福的淚水。

於新傑正想讓左貝燦幫自己參謀挑哪件衣服,一轉頭卻發現左貝燦在偷偷抹眼淚,趕忙關切地問:“媽,您怎麼哭了?是不是後悔了呀?”

左貝燦趕忙用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佯怒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後悔。你知道我盼這一天盼了多久嗎?這些年你可沒少讓我操心!”

於新傑立馬像個小孩子似的,笑嘻嘻地湊到左貝燦身邊撒嬌:“好媽媽,都是兒子不懂事,讓您操心啦。您放心,以後我肯定乖乖聽話!”說著,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這突如其來的撒嬌,可把左貝燦驚到了,她先是打了個寒戰,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在她的印象裡,於新傑還從未有過這樣的舉動。她盯著於新傑看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笑著搖搖頭,轉身幫他搭配起衣服來。

一切準備妥當後,於新傑走進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把之前拍的照片、錄的影片都翻了出來,每一張、每一段都和田嬛恩有關。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沉浸在回憶裡。不知看了多久,他抽空看了眼表,發現還不到晚上8點。他忍不住長嘆一聲:“這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啊!”此刻的他,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不停地看錶,可每看一次,心中的失落就多一分。等待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心裡爬,整個人都失了魂一般。就這樣,於新傑一邊不停地看錶,一邊幻想著明天和她見面的場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可沒睡多久,才一個小時,他就醒了過來,一看錶,時間才過去一點點。他想接著睡,可滿心都是期待,根本睡不著,但還是強迫自己閉上眼。好不容易又睡了一個小時,再次醒來,時間依舊沒過去多久。就這樣,反複折騰了一整晚,終於熬到了第二天。

天還沒亮,於新傑就徹底睡不著了,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再入睡。他幹脆一骨碌爬起來,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隨後,一個人坐在桌前,臉上掛著傻傻的笑容,嘴裡還時不時自言自語幾句,旁人要是看到,還以為他魔怔了。

早早地,於新傑就開著車來到了約定的地方,把車穩穩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開始等待。此時天才矇矇亮,街上的行人還不是很多,但小商小販們早已各就各位。賣花的、賣禮品的,把大街小巷、天橋商場門口圍得滿滿當當。因為人少,他們便三兩成群地聚在一起,有說有笑,悠閑得就像電影裡那些等著拍戲的群眾演員。

於新傑坐在車裡,閑來無事,先是翻了會兒手機,接著又百無聊賴地張望著大街。昨晚沒怎麼睡好,等著等著,睏意就上來了,不知不覺竟在車裡睡著了。

“當當當!”一陣急促的敲玻璃聲猛地傳進於新傑耳中。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把他嚇得一激靈,瞬間從睡夢中驚醒。他只覺得頭疼欲裂,眼睛困得睜不開,心髒也砰砰砰地加速跳動,難受極了。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定了定神,往車窗外看去,發現是一個賣花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不過十歲左右,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可愛。

於新傑沖她微微一笑,搖下車窗。小女孩立馬甜甜地開口:“哥哥,要花嗎?我的花可便宜啦,一支玫瑰花只要5元,買得多還能給您便宜,另外再送您一瓶礦泉水哦!”

於新傑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身影,心中滿是憐惜,小小年紀就出來賣花掙錢,真是不容易。他二話不說,掏出錢買了10支花。可付完錢後,小女孩並沒有給他便宜,不過卻把籃子裡僅有的一瓶礦泉水塞給了他。於新傑連忙擺手拒絕,可小女孩特別執著,把水往他手裡一放,轉身就跑開了。

於新傑無奈地搖搖頭,臉上卻掛著溫和的笑意。他順著小女孩跑開的方向望去,只見拐角處突然出現4個男子,一下子就把小女孩圍了起來。其中一個男子還不停地用手摸著小女孩的頭,這一幕讓於新傑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為遇到打劫的了。正想下車制止,卻發現小女孩一邊指著花籃,一邊又指向自己,而那幾個男子看上去也沒有惡意,這才放下心來。他還友好地向那些人揮了揮手,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的他,看誰都覺得親切。

可奇怪的是,那3個男子看到於新傑揮手,像是見了鬼似的,趕緊扔下手中的錢,轉身拐個彎就跑得沒影了。小女孩和另一個男人倒是沒去追,只是蹲下來撿地上的錢。

於新傑滿心疑惑,這幾個人怎麼回事?怎麼看到他就跑了呢?他剛推開車門,準備過去問問,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趕緊掏出手機,是田守護打來的,電話那頭說田嬛恩已經到了,他也快到約定地點了,讓於新傑趕緊過去。

聽到這個訊息,於新傑激動得不行,雖說不是第一次和田嬛恩見面,但這次意義不一樣,他緊張得手忙腳亂,都不知道先做什麼好了。慌亂中,他開啟小女孩給他的那瓶水,一口氣喝了多半瓶,這才稍微鎮定了些。他深吸一口氣,發動車子,朝著和田守護約定的目的地開去。

距離並不遠,沒一會兒,於新傑就快到了。可不知怎麼回事,他突然覺得腦袋越來越沉,身體也使不上一點力氣,連踩剎車的腳都不聽使喚了。汽車就像脫韁的野馬,徑直往前沖去。

另一邊,田嬛恩正無聊地等著田守護,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突然,一輛熟悉的汽車闖入她的視線,她一眼就認出那是於新傑的車。看到車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心裡暗自嘀咕:小傑怎麼會來這兒?難道他知道我今天來相親?不行,我只是為了應付父親才來的,我心裡只有他,不能讓他誤會,更不能讓他和父親産生更大的矛盾。

還沒等她想出個對策,就發現汽車並沒有按照正常路線行駛,而是突然轉向,沖上了臺階,直直地朝著她沖了過來。汽車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而田嬛恩也沒有躲開的打算。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她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能死在他的車前,或許也是一種幸福吧。她不想放棄於新傑,可又不想違背父親的意願,也許只有死亡,才能結束這一切矛盾,這樣她就不用再這麼為難了。

就在汽車快要撞上她的那一刻,田嬛恩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突然,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猛地推開,整個人摔倒在地。她驚恐地睜開眼睛,發現是田守護,是父親不顧危險把她推開了。田守護躲避不及,被汽車狠狠撞飛,整個人從車頭滾到車尾,最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汽車則因為撞上了前面的商場,被迫停了下來。

田嬛恩瘋了似的跑到田守護身邊,一把抱住他,放聲痛哭,嘴裡不停地呼喊著:“爸爸!爸爸!你醒醒啊!”田守護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微弱地說道:“恩恩,別哭,要幸福……”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了氣息。

周圍的人越圍越多,大家紛紛上前幫忙,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很快,交警、警車、消防車、救護車還有記者都趕到了現場。於新傑和田守護被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其他人則忙著處理現場的各種事務。

到了醫院,田守護直接被送進了太平間,而於新傑被推進了急救室。經過醫生們一番緊張的搶救,於新傑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可從救治到被轉到病房,田嬛恩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在她心裡,她和於新傑之間徹底完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後來,經過於新傑的描述、醫生的診斷,以及李警官的一番深入調查,終於查明瞭此次事故的源頭。原來,是當年那幾個毒販的孩子在暗中搞鬼。李警官經過連日的走訪摸查,最終鎖定了目標,將他們一舉逮捕。雖然於新傑在這場事故中無罪,但不管別人怎麼跟田嬛恩解釋,她都充耳不聞。在她心裡,於新傑撞死父親的事實,是怎麼也無法改變的。

左貝燦心裡也滿是恨意,她發現於新傑每一次生命垂危都和方家的人脫不了幹系。她實在害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擔心哪一天兒子的命就沒了。於是,她選擇了沉默,沒有把方家的事,還有田守護和於新傑之間那些複雜的過往告訴任何人,包括田嬛恩。在她看來,於新傑和田嬛恩分開,才是最好的結局。

警方處理完所有事情後,左貝燦給了蘇美彤一筆錢,當作田守護的安葬費。田嬛恩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收下了。一來,她和田去病今後的生活確實需要這筆錢;二來,她心裡明白左貝燦給這筆錢的用意,接受這筆錢,就意味著她願意放下於新傑。左貝燦給完錢後,也沒再多停留,轉身就離開了。

田守護臨終前的那句“別哭,要幸福!”不停地在田嬛恩耳邊回響。她滿心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執意要和於新傑在一起,父親就不會給她介紹男朋友;要是自己當初聽父親的話,和何建強在一起,父親也就不會遭遇這場橫禍。她深知父親是希望她能幸福的,和何建強在一起,是父親最後的願望。於是,在田守護的整個葬禮上,都是何建強在忙前忙後。田嬛恩此刻也無人可以依靠,再加上何建強確實有經驗,葬禮才得以順利進行。

葬禮上,田嬛恩一滴眼淚都沒流,她把父親的最後一個願望牢牢地記在心裡。葬禮結束後,她只休息了一天,就像往常一樣去學校上課了,旁人看她就像沒事人一樣,甚至有人覺得她冷漠得像個魔鬼。可只有田嬛恩自己清楚,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每走一步,都痛徹心扉。

於新傑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個多月,才終於能下地走路。雙腳剛一著地,他就迫不及待地讓左同鑫帶他去找田嬛恩。到了學校後,他讓左同鑫去找蘇美彤打聽田嬛恩的訊息。左同鑫陪了他這麼久,心裡也惦記著別的事,不太願意去。於新傑沒辦法,只好找來了愛德華,讓他幫忙跑腿。左同鑫見有人陪著於新傑,這才放心地離開。愛德華領命後,趕忙去找田嬛恩了,而於新傑則拖著還未完全康複的身體,緩緩地朝著校園裡那棵最古老的古銀杏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