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子看著空蕩蕩的房子:“你公公婆婆都搬走了?”
“嗯。”平安點點頭:“西山那邊的房子早就好了,本來想等天氣暖和點再搬過去,碰到這事,就先讓老人過去住了。”
“太好了。”蓋子扔下挎包,把自己擲到沙發裡,橫七豎八仰躺著:“再也不用看長輩眼色了,以後這大房子裡,就剩我倆了。”
平安搖搖頭:“不,蓋子,你也得搬走。”
“為什麼?”蓋子聞言從沙發上起來:“平安,你不會準備自己一個人把這事扛下來吧?”
“難道你幫我扛?”
蓋子點點頭,眨眨眼:“我到是想,倒貼都可以,反正我現在是自由身。可人傑克不願意啊。”
她本想緩解氣氛,可她的玩笑話反而讓空氣益發沉重,誰都知道瓊恩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那是死神的報複。
“清辰知道他回來了嗎?”蓋子輕聲問道。
“嗯。”
蓋子冷笑:“還不如一個傑克瓊恩呢。一個拋棄一切只為你而來,一個卻明知你有危險卻仍不管不顧,你當初還不如跟傑克一走了之算了。”
平安別過頭:“蓋子你過分了。”
“我難道說錯了嗎?”蓋子激動,沖到平安面前:“你自己難道從來沒比較過嗎,你在z國遇險時,你在印尼差點被季節逼得生不出孩子時,他葉清辰在那裡?還不是想著他的任務,他的工作?更別提他為了救一個外人,而寧願棄你和肚子裡的孩子不顧,隻身冒險。平安我真不知道你圖這個男人什麼,難道真如世人所說,你看上的是,是榮潔瑜的兒媳身份,所以當初才沒畢業就懷孕?或許你想要的,本就不是葉清辰,而是借這個男人,要一個榮家血脈的骨肉罷了吧。”
她口不擇言的長長一番話,平安只是沉默,低頭沉默。
“我說對了是吧,平安。”蓋子益發冷笑:“所以你對葉清辰的底線才這麼低,所以你才放任那個真心對你的傻瓜,一次次為你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寧負天下也不能負了你,平安你是傻子嗎,你真的不會選嗎?”
“平安你對我說句實話,”她指著平安,圓瞪著眼,“咱倆這麼多年了,你今天對我說句實話。”
“你要什麼實話?”平安靜靜看著好友,相識近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蓋子如此面目猙獰地對她。因為一個男人。
她愛著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愛著平安。
她們是此生最好的朋友。而此刻,蓋子即將失去其中一位,或許是她最愛的男人,或許是她最愛的女人。
盡管她剛風塵僕僕歸來,盡管她永遠看不到,平安所經歷一切,也許正是因為她口中所謂的那個“赴湯蹈火”的男人。
“你所說的實話,是你想聽的,還是我想說的?”平安平靜地說道:“如果我的實話是我愛著清辰,我就愛著那樣的男人,我就愛著他為了不相幹的別人而可以犧牲自己一切,我就愛著這種男人,你會信嗎?”
“你,你犯賤。”蓋子別過頭,不與平安對視:“放著把你放在心尖疼的不要,偏要找個不怎麼把你放在心上的。愚蠢的女人。”
其實你又何嘗不是?季杭和傑克,你如果足夠聰明,為什麼不隨季杭而去,在經歷失敗婚姻事業中斷等這支離破碎的一切之後——
平安嘆口氣,什麼也沒說,只是握住好友的手:“蓋子,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這一次,傑克把自己、也把我都逼到了絕路,我和他都避不過。但我答應你,我不傷害他,也不會讓自己受傷,可以嗎?一切都會好的,會沒事的,好嗎?”
蓋子哼哼:“說的好像我多擔心你一樣。”
她從地上拾起包,攏攏長發,再也不看平安一眼:“記住,別想再讓我把你兒子抱回來,要抱,你自己回去抱,我累了,先走了。”
“你去哪裡?”平安追著她出去:“要不你去我c平的房子裡住一段時間?”
蓋子回頭,冷笑:“顯擺你房子多嗎,你以為除了你和大勇那,我就沒地可去了?”
說完,再也不理平安,摔開門,揚長而去。
平安看著她的背影,苦笑。
氣性還真大。明明那麼關心自己,卻偏要用那樣兇狠的話說出來。
不過也是好事,趁機支開蓋子,也可以讓平安更集中精力度過這一劫。
平安一遍遍和小蠻子、曾成等人討論安保方案,直至確保每一個環節都萬無一失。
“你是唯一的焦點,而人的因素在任何一場行動中都是不可預控的因素。”小蠻子嚴肅地對平安說:“嫂子,你面對的不是別人,是手上有無數條人命、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瓊恩,所以,一定要穩住,切不可自己動手,我們都在你身邊,抓或擊斃,是我們的事,懂嗎?”
平安舉起雙手,像過安檢那樣來回轉圈:“你看,我什麼武器也沒有,我拿什麼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