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申請報告扔在平安面前,生氣道:“你是醫生嗎,簡直是胡鬧。”
“對z國人民來說,我是醫生。”平安平靜撿起那幾頁紙:“清辰,讓我也去,我會有用的。”
“你在家裡好好帶好孩子,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清辰想也不想便答道。這個該死的女人,也許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安危對他來說意味著生活,竟想也奔赴那死亡禁地。
可平安根本不聽勸:“清辰,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要守護的。你當兵二十幾年,應該比我更清楚,有些事就是繞不過,就是要去直接面對,不然我們也失去活著的意義。z國,瓊恩,事已至此,已不是你一個人的戰場。”
131、秋後算總賬4)
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她把尚在襁褓的小海託付給葉建國夫婦,跟隨丈夫前後腳去了z國。說是前後腳,因為在z國之前,她還處理了一件事,更確切地說,是處理一個人。
她直接把宋麗麗從工作的銀行中提出來,當著她所有同事的面。沒了平安和榮家這兩座靠山,宋麗麗一下子被打回原形,獨立的辦公室,副行長的位置,一夕之間,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應付身邊的閑言碎語異樣眼光,宋麗麗如今還要面對的,是她之前的“藍顏知己”、如今的行長對她不斷的加派任務及排擠:
“宋麗麗,你以前的業績都是幾億幾億,現在怎麼變成了幾百幾千的,你糊弄誰呀。”
誰都知道她在領導面前失勢,也知道領導這是在變相逼她走,畢竟誰也不想看著一個活生生的證據——他行事不詭的證據,每天在眼前轉悠。
所以,但平安像老鷹拎小雞一樣把宋麗麗從格子間及無數看熱鬧的眼光中揪出來時,宋麗麗竟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歪著脖子看著她盛怒的表姐。
“葉太太你又想發什麼神經?”
“是不是你?”平安的目光如寒冰:“是不是你設計讓蓋子過去的?”
宋麗麗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是我,一直都是我。”
平安一愣,沒想到她這麼恬不知恥,居然很輕松地承認。她下意識松開手:“為什麼?”
“為什麼?”宋麗麗冷笑:“你問我為什麼,你看看我如今,你再看看以前,還問我為什麼,你眼瞎嗎?”
從前她在這裡,一人之下,千人之上,想上班就上班,想飛去巴黎就飛去巴黎;從前她有趙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而如今,自她失去房子和賓士後,趙權的心性也變了,不知是自己要變的,還是被他家人唆使的,反正他就這麼離開了自己,還冷冷扔給她兩個字“騙子”。
趙權離開後,宋麗麗才知道,蚊子再小也是肉,這些年來,她的身邊,除了他,竟再無處下一個人。
她去找昔日同窗、還有俱樂部的那些人,那所有人都只有一副面孔:“宋麗麗?是不是被平安和榮潔瑜發出江湖通緝令的那個女人?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因為我不想得罪另兩個女人。”
她成了過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
如今,平安竟然問她為什麼,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擺明是在諷刺她是不是。
所以當平安狠狠把她擲在沙發上:“宋麗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是嗎?”宋麗麗聞言大笑,笑得不可抑制:“請問平安平大總裁,不如你先幫我看看,我還有什麼可以代價是你看得上眼的?”
她指指四周:“除了這份每月3000多元的工資的工作,還有坐車兩個小時的郊區租來的老平房,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蓋子死了,你要以命抵命。”
宋麗麗冷笑:“我憑什麼要為蓋子抵命。她一個小太妹混到今天,還真以為自己成鳳凰呢?她有什麼資格讓所有人都為她讓道?還有平安,蓋子又不是我殺死的,有種你去找射她子彈的人啊。”
平安看著眼前無賴的臉,怒火填膺:“如果不是你告密,她如何會死?你是沒親手殺她,但你卻是把她推到槍眼的人。”
“呵呵,呵呵。”宋麗麗越發冷笑:“她自己要撲火,關我何事?倒是平安,你捫心自問,讓她變成飛蛾的人,不正是你嗎?”
平安怔住。真的是她嗎?這些年來,和蓋子一起從x城走出來,助她成名登上巔峰,品嘗一切亦真亦假、如夢似幻的人生的,機緣巧合下讓她認識瓊恩的,並步步看著蓋子越陷越深的,不正是平安她自己嗎?
看著平安眼裡的猶豫,宋麗麗臉上隱隱閃現得意之色。她站起來,湊到平安眼前,反守為攻:“平安你晚上睡得著嗎,吳勝利,鬍子,張霞肚裡的遺腹子,還有你摯愛的蓋子,這麼多人因你而死,枕著這麼多亡魂,你能安心睡著嗎?”
“找我算賬,哼——”她狠狠推倒平安:“你才是這一切罪魁禍首的源頭,你最應該自裁的,就是你自己。”
“這是命運給你懲罰,平安。”宋麗麗冷眼看著臉色蒼白的平安:“一個人爬的太高太過,像周遭拼命索取,總不是好事,因為一個人如果好事佔全了,總會有身邊人代替她,承受那些厄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