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娜現在在沙漠之狐營地,正等著和前來清剿她的薩喇爾決一死戰呢。”
達什達瓦拿著發簪沉吟片刻,把發簪還給阿成,說道:“阿成,我知道你現在麻煩纏身,想借我阻止薩喇爾,營救沙漠之狐。既然你對我這麼感興趣,那麼你應該清楚,烏日娜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為何要去救她呢?再說了,沙漠之狐是強盜、是盜賊,不是我的母親烏日娜,金帳會議已下令清剿,我又為何要冒這個險呢?”
“你一定會冒這個險的!”
達什達瓦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阿成。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麼?”阿成問道。
達什達瓦,幼年父親身亡,母親遠走他鄉。後來他也漸漸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烏日娜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只是無人說破而已。對於缺失的親情的的嚮往,無日無夜不在折磨著他。不過身份敏感,他多年來只能努力隱忍,壓抑著感情。
達什達瓦眼神中有波動,漸漸又恢複了平靜:“她既然打小就拋棄了我,我為什麼要知道她是誰,我也不關心她是誰!”
阿成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既然你不關心,為什麼要把母親留給你的玉佩藏在臥室,只在夜深人靜,拿出來聊寄思念麼?既然是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不想光明正大的見一見呢?”
他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達什達瓦有些震驚的看著阿成。
“你真的知道我的生母在哪裡麼?”
“我知道!”
“你確定沙漠之狐是我的阿媽烏日娜麼?”
“我確定!而且我還確定可以為沙漠之狐脫罪,只要你帶兵攔住薩喇爾。”
達什達瓦在屋中來回踱步,他在權衡事情的利弊。多年來的隱忍狀態,必然會因為自己的這次貿然行動而打破。汗國對於沙漠之狐的態度,向來捉摸不定,自己因為沙漠之狐是自己的阿媽部眾而出兵阻撓清剿行動,理由也說得過去,那麼派兵阻撓,並無不可。最重要的,是能見到生母。
“我要求先先見到生母!”
“你需要先阻止薩喇爾!”
“要是你欺騙我呢?”
“沙漠之狐又不是我阿媽,我為什麼要苦口婆心救她?再者,現在我什麼事情都不做,也不過是清償15萬騰格銀子的債務而已,要是騙了你,你一定會殺了我的,我是要錢還是要命呢?”
“看來錢和命你都想要!”
與達什達瓦談完後,阿成回到家,等待有人來找他。與達什達瓦交談前,他已經寫了一封信,託人帶給太師敦多布。信上,他明說了已經知道策妄、噶爾丹、烏日娜、敦多布濟格幾者之間的秘事,他也指出了幕後兇手之一,烏爾圖。他在信上要求與太師見面,與烏爾圖對峙。
為防止意外,他還把信私藏了封,囑咐巴圖,說如果自己出了什麼意外,就把這封信帶給阿穆爾。
信送出去,不出所料的如泥牛入海。
直到傳來薩喇爾大營的訊息,說達什達瓦帶兵阻攔了準備出兵的薩喇爾,聲稱要迎回自己的母親。
一時伊犁政局震動,人們議論紛紛。
接著就有戈什哈來請,說額駙,現行政大臣賽音伯勒克在金帳會議大廳有請。
阿成做了充足的準備,準備在金帳會議上“舌戰群儒”,好歹要撕下烏爾圖偽善的面目。
金帳會議大廳空空如也。
只有額駙坐在桌邊,見阿成來了,招呼他坐下。
額駙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阿成愣住了,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他的思緒有些亂,好在馬上鎮定下來:“給烏日娜正名,保障沙漠之狐的安全,拘捕烏爾圖。”
“還有麼?”
“沒有了。對了,我的擅自調兵給我的15萬罰金,取消。”
“行,沒問題。”
竟然如此痛快,絲毫沒有與他討價還價,甚至質疑的地方也沒有。阿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烏爾圖因為煽動對沙漠之狐的戰爭,戕害烏日娜,以及策劃實施伊犁系列盜案,已經伏法。他持刀拒捕,全家都已被屠戮。”
阿成瞪大了雙眼,怔怔的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