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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節 身死志報國 乾隆帝震怒

“你是想殺了我,還是要睡了我?”娜仁有些不安。

阿穆爾冷笑道:“這有什麼區別麼?”

娜仁緩緩站起身來,平視著阿穆爾,說道:“別趾高氣昂的,阿穆爾。你只是一朝得勢而已。”

“但是我卻是笑到最後的人。”

“未必!”娜仁看著阿穆爾,接著說“可恨班第優柔寡斷,要是聽了我的建議,你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恨我只是個女兒身,不能像男兒一樣騎馬射箭,領兵打仗!我若是男兒身,你阿穆爾未必是我的敵手。”

阿穆爾看著娜仁,眼神卻聚焦在娜仁身後。

娜仁感覺到了異樣,回頭望去。

達什達瓦緩緩走出。

阿穆爾見狀,識趣的退開了。

娜仁似乎看到了救星。

幾經離亂之苦,久歷輾轉之累,好在還有達什達瓦。從過去到現在,達什達瓦一直默默守在她身邊。她甚至有些慚愧,覺得過去對達什達瓦有些不公平,甚至有些冷漠。她打算從今以後好好守著他,認真愛著他。她甚至憧憬著和達什達瓦白頭偕老。

這些想法在從前的她看來,顯得十分幼稚可笑。

娜仁稍事整理了下鬢發,露出笑容,走上前去,柔聲說道:“你怎麼才來啊!伊犁兵荒馬亂的,阿穆爾莽撞冒失的,嚇死我了。好在你來了,我就安心了。”

見達什達瓦冷淡的態度,娜仁心知不妙,她小聲問道:“你都知道了?”

達什達瓦默不作聲,只是漠然的看著娜仁。

娜仁有些慌了,她拉起達什達瓦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達什達瓦下意識的抽回手:“我一直非常非常喜歡你,十分十分眷戀你。為此,我曾經願意一直一直的等著你。你的那些過往我可以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任由他人的風言風語。我本以為我已經得到你了……”

娜仁有點害怕,牽著他的衣袖,輕輕的搖晃,小聲的說道:“我錯了……以後我會好好守著你……靜靜的陪著你……和你永遠在一起……”

達什達瓦甩開她的手,厭惡的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只是不明白,我以前怎麼會愛上你這種女人!”

伊犁城外,冰雪泥濘中,一個女子披發跣xian)足,跌跌撞撞,漫無目的信步於冰天雪地中……

領著8千清軍駐守迪化的永常,聽到了伊犁傳來的訊息,說有準噶爾貴族叛亂,甚至準噶爾汗王哈斯巴紮爾也被殺了。永常大驚,急忙領了6千騎兵前往平亂,另外留了2千兵駐守迪化。行軍至一半時,又有訊息傳來,說阿穆爾領兵叛亂,帶著準噶爾貴族燒了入雲閣,正在攻打伊犁城。永常忖度道,伊犁城只有3千守軍,萬般無法抵擋阿穆爾的進攻,自己領著6千兵前往救援,姑且不論能否救下班第,說不定連自己也得陪葬。而且之前出征準噶爾,班第始終壓著自己,不如不去救,讓班第自求多福好了。

所謂各人腚上屎各人擦,沒來由替別人擦屁股作甚。

永常帶著6千兵回到迪化。不久聽聞伊犁城破,班第、鄂容安自盡。永常大駭,認為自己駐守的迪化,現在完全暴露在敵人鋒芒前。不能坐以待斃,於是永常帶著8千騎兵,輕裝上陣,一應輜重補給物料,盡數丟棄,徑直一路向東,奔逃上千裡地,一直跑到巴裡坤,才安心停下來。

這就苦了領兵去平叛的兆惠。

兆惠帶著2千騎兵,一路向東,去平息土爾扈特部與準噶爾部的爭端。來到起沖突的草場,兆惠探查雪後的草場,見並無起沖突的模樣,正大為疑惑之時,忽然聽到兩邊隆隆而起的馬蹄聲。

兆惠看著遠方賓士而來的騎兵,觀其呼嘯的氣勢,這哪裡是要他來平叛,分明是要與他決一死戰的模樣。兆惠雖然大驚,倒也不慌亂,急忙組織士兵準備戰鬥。

呼格吉勒領著4千兵,坐等清軍自投羅網。呼格吉勒與清軍將領打過交道,十分瞧不起清軍。本來他以為清軍會一觸即潰,這會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因而未做嚴密的組織,只領著騎兵一股腦的沖過去。

呼格吉勒到底輕敵了。他率領的4千兵,被清軍擊潰,甚至他自己也差點淪為俘虜,只能倉皇逃回。

呼格吉勒重整旗鼓,誓言非把兆惠這一隊人剿滅不可。

阿穆爾不便再給呼格吉勒援助,一者,兆惠所部,畢竟是小股清軍,不足為慮;二者,為了顧全呼格吉勒的面子,且留著兆惠成全他吧。不然呼格吉勒作為原土爾扈特部的汗王,卻連區區2千清軍無法剿滅,傳出去實在令人汗顏。

為了萬全,阿穆爾與達什達瓦商量,由達什達瓦領3千兵前往迪化。接收永常逃竄遺留的物資。還有一個考量,就是萬一兆惠在呼格吉勒的圍追堵截下,依舊逃脫,達什達瓦可以在迪化起到策應之效。

衛拉特起變故的訊息在十天後,傳到了京城。

乾隆聞訊,手中的茶碗跌落在地。

滿朝大臣噤若寒蟬,不敢做聲。

乾隆對於班第與鄂容安的自盡,感到既窩火又傷心。

他在給班第的密旨中,已經說明瞭讓班第便宜行事,衛拉特天遙路遠,不必事事向自己請示。阿穆爾叛跡初現之時,班第為什麼不動手?在阿穆爾準備離開衛拉特,前往京城之時,也可以動手啊?非要等到阿穆爾舉兵反叛,殺到城下才醒悟麼?再者,此時自殺又有何用?先逃出來,力圖再起,報效大清,將功補過才是正途啊!

道理都被乾隆說了,且乾隆正值盛怒之時,大家也不好說什麼。

乾隆專門降旨,說:“班第、鄂容安臨危受命,固為可憫。然於事無補,非比從前拉布為國除兇者。”不過乾隆也知道,自己在此事中也有責任,於是還是按照給拉布立祠的標準,給班第、鄂容安立了祠,是為“雙忠祠”

為國捐軀者,按理要給與諡號。諡號是用簡短的字,用以概括其一身,即為蓋棺定論。帝王將相的諡號,也分為三六九等。“文、武、高、明”都是褒諡“質、沖、少”往往是幼年即位而且早死的,“厲、靈、煬”都是惡諡,“哀、思、獻”也不是好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