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族長煩躁地打斷烏族長和典族長之間的挑釁,看向梨花淚雨的慄海棠,說:“那婢女是忠心護主,等尋到她的屍首後定會風光大葬。奉先女受傷不宜再議事,不如先回奩匣閣去歇歇。”
“莫族長,你可知我為何定在今日議事?”
慄海棠擦掉淚水,站起來昂首與莫族長對峙。一雙盈滿淚水的曜黑杏眼瞬間燃起怒焰,楚楚可憐的她亦暴發出強大的威壓。
莫族長深鎖眉頭,猜不透她此舉是何意。只好故作膽怯地後退一步,顯得慄族長和烏族長更靠近她。
慄海棠冷嗤,轉身走向瓷源堂的正廳,榮興堂。
榮興堂乃議事堂,漢白玉高基之上建屋瓴,簷廊兩旁的大黑漆柱子有題聯。
上聯:錦上榮華金有價;
下聯:百興傳家義當先。
八大氏族的先人們留下這個議事堂為了後世子孫團結,可他們哪裡知道一代人不如一代人。如今站在這裡的族長和老爺們各懷鬼胎、各打自己的小算盤。
一群大老爺們天天想著佔別人家的便宜,自己吃點蠅子屎的小虧兒都比割肉疼。還有他們娶來的那些女人,從正室夫人到妾室姨娘,再到外宅和勾欄院裡的女人們,哪個不是算計來算計去。
慄海棠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大赤色衣裙,幸好僅是皺褶難看些。若破個洞裂個口子什麼的,不知被多少人算計著潑髒水呢。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哪裡像是從臭水溝裡爬出來的人,明明是從正明大道爬進臭水溝裡的。
這座古樸雅緻的瓷源堂就是藏汙納垢的臭水溝,黑心的人太多、骯髒的事兒太多,不知她未來五年整日窩在這個地方掌權議事,會不會也被汙染得黑心黑皮囊呢。
“奉先女,請。”
“派個人回奩匣閣把烏家姑娘請來,我身邊不能沒有個服侍的人。”
慄海棠吩咐完,率先走進榮興堂的堂屋,看了擺放兩旁的桌和椅。桌上有冒著白氣的茶碗,椅子鋪了涼爽的天蠶席子。
她昂首走到主位坐下,整理皺褶的衣袖,說:“都進來坐吧。我今兒有件大事要說說,各位族長和老爺們也別當耳旁風。也許日後,這件大事會在你們的身上再來一回。”
以莫族長為首的族長和老爺們紛紛進屋落座。
莫族長神情嚴肅,問道:“奉先女所說大事,可是昨日你回來時在瓷河拱橋上遇刺之事?”
慄海棠讚許道:“莫族長果然訊息靈通,昨日我和師父乘馬車從鎮外的秦氏莊子回來,上到拱橋時竟有兩位姑娘把一個火藥紙包丟進來。幸好師父眼疾手快將火藥紙包丟入河裡,也幸好那燃著的芯子被河水浸滅了,沒牽連橋上的無辜百姓。”
“奉先女的意思是……讓我們查?”
莫族長試探地問,有點擔心慄海棠會藉此機會鬧出新的大事來,不知又有誰會遭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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