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想!
我……
想……
猶如魔音穿耳,直到馬車已駛離閆氏族村,慄夫人仍呆若木雞地僵直坐著,王嫫嫫幾次喚她都未聽到。
夫妻倆都被小姑娘的魄力和勇氣驚駭了,她那般堅定地說著自己的想法,夫妻倆做夢都想壯大慄氏族的願望卻要依靠一個僅有五年活命的小姑娘來完成。
漆黑夜色中秋風寒凓,慄海棠站在閆氏南府門前眺望慄夫人馬車離去的方向,從一個清晰的影子到淹沒夜色中的一個灰點兒,再到看不見影子、聽不到馬蹄聲。
“馬車走遠了還不進來嗎?”
三清道人開啟角門,笑眯眯地看著一身玄色的小姑娘。哎喲喲,他打賭又輸了。
慄海棠也不客氣,進門便說:“快點準備些吃食吧,我趕著給你送信,連口茶水都沒喝呢。”
“備下啦備下啦。快隨我進去吧,外面冷。”
三清道人領著海棠到了後院的一座廂房。廂房裡有暖地龍,又有熱土炕。堂屋的方桌上擺著幾碟冒著白煙的菜,一碗濃稠的鴿子湯擺在正中央。
慄海棠進門脫下玄色黑狐皮斗篷,見桌上的晚膳未動,正想打趣三清道人未卜先知,眼角餘光瞥見熱土炕對面的羅漢榻上坐著兩人。
“咦?師父,葉小哥兒,你們怎會在此?”
葉梧桐笑道:“我去燕峽鎮玩了幾日回來了,聽聞三清道人是毒聖的二徒弟,便與諸葛公子一同前來拜訪。你怎會來這裡的?據我所知,奩匣閣有規矩不準奉先女外出,更不準夜不歸宿。”
“呵呵,我有夜不歸宿嗎?”慄海棠乖巧地坐到諸葛弈身邊,喊了聲“師父”便把凶煞婆婆潛入奩匣閣送壽禮,並且請她代轉一封信給三清道人的事情詳詳細細講給諸葛弈聽。
三清道人斂眸沉思,疑惑道:“我久聞凶煞婆婆大名卻未曾謀面,她為何忽然修書一封與我?真是稀奇。”
諸葛弈淡淡一笑,“你看信便知。”
三清道人猶顯不安,伸手向海棠,“信,拿來。”
慄海棠從懷裡取出信,護在懷裡提條件:“信可以給你,可你要告訴我信裡寫了什麼。”
“窺探別人的信乃無恥行徑。”三清道人不敢搶奪,只好善誘勸說。
慄海棠嬌嗔:“我哪裡窺探了,明明是……詢問。”對,詢問。這個理由找得好,她自我肯定地點頭。
三清道人啞然失笑,勉為其難說:“好吧好吧,我告訴你便是。”
“一言為定喲。”
慄海棠交出信,眼巴巴盯著三清道人把信封口處的火漆印用小刀撬開,將封內的一張薄紙抽取。
“快開啟看看,信裡寫了什麼。”
“海棠,稍安勿躁。”
諸葛弈捏捏溫暖小手,淡定地喝著自己帶來的香茶。每次來喝三清道人的茶水,回去後渾身不爽快。
他知道三清道人沒有下毒,只是茶水中加了點促使身體陰寒的東西。而他中毒已深的身體哪裡禁得住陰寒之物侵襲,三清道人擺明不讓他好過就是了。
葉梧桐行走江湖幾年,也聽過凶煞婆婆的名號。知道她曾經是江湖有名的女刺客,也是燕峽鎮第一女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