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一男一女,一立一坐分外輕鬆,俯瞰屋簷下兩個衣著玄色又不失華貴的男人,一少一老皆仰頭望向這邊,目光呆滯或疑惑不解。
立在屋頂上的男人身形消瘦、黑布蒙面,一對炯亮眼睛不停地眨動。
坐在男人腿邊的小姑娘戴著雪紗帷帽,作托腮狀。隔著模糊的雪紗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從她併攏的雙腳腳尖一翹一翹的似戲水般,能感覺到她心情很不錯。
“秦五爺原來不是師父的摯友啊!想要拉攏我師父就直說,何必繞來繞去鬥心眼子呢。只要你拿出一萬分的誠意,我作保去說服師父與你合作,如何?”
屋簷下,秦五冷笑,指向坐在屋頂上的小姑娘,厲聲質問:“你是如何進來的?”
“當然是走進來的。”
摘下雪紗帷帽,玫色西洋紗遮面,慄海棠笑盈盈對下面的秦五道:“秦五爺可否還認得我?”
秦五頜首,答道:“自然認得。你是活死人的女徒兒,瓷裕鎮的奉先女。”
慄海棠點頭,從懷裡抽出一支金籤子,隨手往下一丟。
秦五伸手接住,皺眉不解,“沒用這籤子,你們如何進入祁山鎮?呵呵,你們不可能買通守城的護衛,他們是我秦莊訓練出來的,絕不會因小小錢財而丟掉性命。”
“我在祁山鎮能來去自由,何必買秦五爺的情兒呢?”
慄海棠從懷裡掏出秦字金牌,炫耀地搖搖,說:“師父把它留給我,自然要用到該用的地方。秦五爺,多謝你親自護送師父回祁山鎮,不然我擔心師父沒有秦字金牌會被攔在外面。”
秦五氣得臉色鐵青,指著她,大聲質問:“你用這秦字金牌大搖大擺走進我的秦莊嗎?”
“秦莊的護衛又不認識我,怎會放行?我是飛簷走壁、悄無聲息溜進來的。”
慄海棠扶著身邊男人的手緩緩站起來,居高睥睨下面的秦五,說:“聽聞師父被秦五爺救回,我感恩戴德,命僕人們準備好多謝禮。可惜呀,剛剛被我聽到秦五爺的那一番陰謀言論,看來我該派人即刻去換些刀劍武器,再僱些江湖匪賊來踏平秦莊,免得我日後夜不能寐、憂患難安。”
“好大的口氣,踏平我的秦莊?”
秦五仰望站在屋頂上的小姑娘,狂傲地說:“小丫頭,你一個命不久矣的小姑娘還是乖乖地待在閨房裡繡花兒吧。”
“我在祁山鎮是土皇帝,我的俠義威名更是受江湖、朝廷中人的敬仰,你所說僱匪賊踏平我的秦莊是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
慄海棠連連點頭,待秦五炫耀完自己的身份地位,她故作疑惑地問:“秦五爺,江湖中你與活死人,誰的威名更勝一籌?”
“自然是……”秦五語塞,羞惱地說:“你這養在深閨的小丫頭懂什麼,江湖中我與活死人齊名,沒有誰高誰低。”
“秦五爺,牛皮吹多了會得口瘡的,明日我派人送些治口瘡的藥粉給你備用啊。”
慄海棠貌似關心地說,反而氣得秦五火冒三丈。他看向屋門口,對站在門內低首偷笑的雪發少年厲聲道:“你的好徒兒啊,越來越放肆。”
“師父!”
慄海棠興奮大喊,催促身邊的男人,“冷大哥,快帶我下去。”
“你不怕是秦五爺設下的陷阱?”
“有你在,我怕啥呀。龍潭虎穴,有冷大哥在,我都敢闖。”
慄海棠氣勢洶洶地說完,立即跳上男人的背,迫不及待地說:“師父,我要下去嘍。”
黑布蒙面的男人揹著小姑娘飄然落地,剛好站在秦五與謀士之間。那謀士見勢正妙,悄悄從袖子裡抽出匕首刺向男人背上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