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急躁追問。
元煦嘆說:“為陳氏一族伸冤昭雪,懸賞知情者百兩銀。此懸賞令一出,霞彩鎮真是熱鬧呢。”
“哦。”
老叟的心突突狂跳,他是陳老家主的僕人,是見證陳氏族覆滅的知情者、親歷者,更是陳氏族的同宗子孫。
“元五爺,我有一事要稟。”
“好。”
元煦欣然道。
老叟沉吟片刻,跪下來磕頭,說:“幸得元五爺收留,我才不至於流浪異鄉。實不相瞞,我是陳老家主的僕人。”
元煦激動地雙眼放光,忙扶起老叟,說:“哎呀!你怎不早說呀!我找你找得好苦喲!”
老叟哽咽道:“元五爺恕罪,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明白。”元煦扶老叟坐下,說:“我於陳老家主有愧,我於陳氏族有愧。有生之年,我會……”
“不必了。”老叟起身揖禮,道:“請元五爺準允我辭去掌櫃之職。如今谷宅東家願替舊主伸冤,為報恩德我甘為牛馬。”
“當是如此。”
元煦答允,抬手虛扶,說:“放心,我亦會助你一臂之力。”
老叟以袖拭淚,又向元煦揖禮拜謝後,毅然離開瓷莊。既然谷宅的小東家願意相助,他改投谷宅為僕報答恩情乃天經地義。
行過鎮子最繁華的街市時,老叟在小食攤買一碗餛飩,聽著四周的百姓們議論懸賞令之事。
許多年長的人們仍記得陳老家主的風采,和陳氏族的輝煌。如今斯人已逝、輝煌不再、人走茶涼。
老叟強忍淚水,默默吃完一碗餛飩。在投入谷宅門下之前,他要先去看看懸賞令,看看谷宅東家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張嶄新的紙寫滿工整的楷字,內容簡潔明瞭。只要略識字的人便可朗朗誦讀,只要不傻不呆的人便可明白懸賞令的意思。
老叟站在人群后面,熱淚盈眶地看著紙上的每一個字。那楣首的“懸賞令”三個濃墨大字像三把鋒刃狠狠刺痛他的心。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終於等到這一天的到來。
老叟擦掉淚水,大步走向霞彩鎮鎮北的谷宅。若為陳氏族昭雪,他願赴湯蹈火,用生命報答。
遠遠的,元煦悄悄跟隨,直到老叟熟門熟路的進入谷宅的西偏門,他才真正相信老叟是陳老家主的僕人,那個臨終託付遺孤的老忠僕。
元煦站在一棵大柳樹下許久,深思老掌櫃在瓷莊兩年多,從未見他提起過有孩子,更沒說過親人在世等等。
忽然,一隻小手抓住元煦的胳膊,驚得他猛然回首,迎上一雙曜黑杏眼。
“小五叔站在這兒偷窺,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慄海棠半紗遮面,一身樸素輕便的襖裙似乎要出門或從外歸來。
元煦定定心神,說:“我家的掌櫃改投谷宅為僕,我跟過來瞧瞧。”
“嗯。陳老家主的舊僕。”
慄海棠坦然道,很滿意看到元煦驚愕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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