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海棠拿帕子擦掉臉上的口水,匕首豎貼在蘇妙清的唇上。
旁邊,被綁在椅子裡的莫容玖怒聲斥喝:“蘇妙清,你太過分了。她是八大氏族的奉先女,豈是你能侮辱的?”
“玖大姑姑省些力氣吧。就算你罵得再大聲,也無法撇清你與她的關係。”
匕首的鋒刃輕輕劃過蘇妙清的左臉頰留下細小的血痕,一滴血珠綴在刃尖。
蘇妙清驚慌尖叫,歪頭躲避。斜眼仇憤地盯著海棠,在匕首再次逼向她的左臉時呼吸急促起來。
莫容玖失望的大聲質問:“慄海棠,我是你的商師,你連我都不相信嗎?”
“這不是瓷裕鎮,我也不是奉先女。”
慄海棠不冷不熱的睞了一眼,繼續用匕首在蘇妙清臉上留下細細淺淺的血痕。
一條。
二條。
三條。
“胙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蘇妙清,殺人犯法,我不會送你下地獄的。況且你還有大用處,比蘇木春更適合做我的幫手。”
慄海棠收回匕首,滿意地欣賞蘇妙清左臉上的四條細小血痕。不自覺地摸摸被蘇妙清抓傷的臉,自言自語:“我應該劃深些,才和你抓我的這四道血口子一模一樣。要不……換把大刀來?”
“胙肉,你這般辱我,不如一刀殺了我!”
“我說過啦殺人犯法的,我是遵紀守法的好百姓。”
慄海棠喚暗衛現身送把大刀來,藏在漆黑角落的暗衛哭笑不得。他們平日用劍,去哪偷來一把大刀給她?
實在無奈,暗衛只好從宅子的廚房取來菜刀,畢恭畢敬地“獻”給海棠。
慄海棠掂掂菜刀,說:“這個好用,比大刀輕便。”
暗衛低頭偷笑,站得稍遠些,既能保護海棠,又不防礙她“折磨”蘇妙清。算算時辰,蘇家藏在良和城的探子們該來了。
慄海棠拿菜刀在水井石沿上磨磨,刀片與石頭磨出“鐺鐺鐺”的刺耳脆聲,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莫容玖擔心海棠手裡沒個準兒,一刀砍傷蘇妙清怎麼辦。蘇妙清是她接來的,若傷了如何向蘇家交待?
“海棠,她是蘇家的姑娘,萬萬不可傷了她呀。”
“玖大姑姑還沒看明白嗎?”
慄海棠提著菜刀繞著水井慢步,菜刀划著水井石沿時有時無的發出刺耳聲音。
頭朝下吊著的蘇妙清忍無可忍,大吼:“胙肉,你到底想怎樣?”
“當然是……”慄海棠猛得住口,側耳傾聽院外巷子裡漸漸響起的腳步聲,杏眼微微閃亮,興奮道:“來了!他們來了!”
蘇妙清腦袋昏昏沉沉的,聽到海棠欣喜大叫,她想開口問又張不開嘴巴。兩眼一翻,真的昏死過去。
香米巷,售賣乳酪米糕的宅子,一家五口被送到一個安全地方熬過漫長的夜。而乾淨的小宅院裡又是另一番景象。
水井上倒吊著蘇妙清,旁邊椅子裡綁坐莫容玖,手握菜刀站在水井旁的慄海棠,還有站在不遠處的暗衛,坐在屋頂上看熱鬧的鬼手冷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