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容玖和蘇妙清被帶回谷宅,程瀾和慄君珅也一同前往,元煦因未處理完良平城的生意又匆匆趕回去了。
鬧騰一夜,返程馬車裡已然熟睡的慄海棠連誰給自己更衣都不知道,香甜一夢直到翌日正午,生生被餓醒的。
睡眼惺忪、披頭散髮地擁著被子呆坐一會兒,慄海棠才察覺自己身在谷宅的閨房,屋子裡有她最喜歡的御貢檀香味兒,淡淡的特別好聞。
“小主子醒了?這一覺睡得真香,早膳時莫大姑奶奶來看你都不知道。”
“玖大姑姑住下啦?”
慄海棠掀被下床,接過青蘿捧來的青鹽漱口,吱唔問:“沒有我的吩咐,誰允他們住在谷宅的?”
“主人允的。”青蘿伏在海棠耳邊小聲說:“蘇妙清也一同住進來了。天未亮時便去後廚院為主人烹製早膳,貼心得很呢。”
“師父吃了她做的早膳?”
青蘿憤憤不平說:“當然吃了,還誇讚蘇姑娘廚藝精湛,比劉廚娘做的清淡小菜還合口。”
“哦。”
慄海棠打個哈欠,說:“午膳吃什麼?我餓了。”
青蘿為她繫好綴玉嵌寶的腰封,問:“小主子想吃什麼?奴婢告訴劉廚娘去做。”
“吃……蘇妙清做給師父的那些清淡小菜吧。”
慄海棠捶捶痠疼的胳膊,近來少走動、出門多乘馬車,她的一身懶骨頭動動就痠疼。看來尋個時間要向師父討教些強身健體的功夫,比如上次師父教她的太極功夫就不錯。
趁青蘿去端飯食,慄海棠在院子裡打一套太極拳,頓覺渾身舒展有勁兒、神清氣爽,呼吸也覺得順暢。
“胙……小東家真悠閒,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亦無人敢擾。”蘇妙清提著一個小食盒站在院門外,酸溜溜地嘲諷海棠懶惰。
慄海棠充耳不聞、專心練拳,等到一套拳法練完收勢,才看向院門外的漂亮姑娘。
“蘇妙清,你知道自己站在誰家的地兒嗎?”
“谷宅東家。”
蘇妙清提著食盒身姿婀娜緩步而來,打量海棠一身粗布便服樸素妝扮,鄙夷說:“你好歹是谷宅東家看中的人,又拜天下第一大商為師,即便出身卑賤也該替他們的臉面想想。縱是你的臉毀了,穿衣妝扮該精緻些。”
“蘇姑娘天生麗質,有一張漂亮臉蛋又如何?蘇老夫人貼身婢僕的後代,還不如我的出身呢,至少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兒。”
“胙肉,你不餓嗎?”
“餓呀。可我不吃你送來的東西,萬一裡面摻了毒怎麼辦。”慄海棠嫌棄地瞥了眼蘇妙清提的食盒,說:“我是谷宅小東家,這食盒不夠精緻,難看沒食慾!”
蘇妙清被氣笑了,反駁道:“你是吃裡面的飯菜,又不吃食盒。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呢,你和我一樣是別人手裡的棋子,只有認命的份兒。”
“我當棋子,我願意呀。”慄海棠搶來食盒開啟蓋子,一股桂花甜香撲鼻,“哎喲!桂花釀鴨子,你烹給我吃的?”
“不是。”蘇妙清哼氣,坐在旁邊的石凳,說:“我親手烹給諸葛哥哥的,誰知他外出與人談生意去了。他不在家,我就拿來餵狗嘍。”
“呵,罵我是狗?你出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