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夫人繼續說道:“我思慮著抬舉桃兒為妾室秘而不宣。等竹姬生下孩兒,她想留在家裡呢,便將桃兒送到田莊任她自生自滅;若竹姬想離開,讓桃兒做竹姬的替身,是死是活皆由族長老爺決定。”
竹姬心中暗道閆夫人的心夠狠,連心腹大丫鬟也捨得獻出來。看來她要防備著閆夫人,行事更加小心才行。
閆族長聽完,對大丫鬟的厭惡減輕許多。但他想到那貌醜無鹽的女人作妾室,就渾身不舒服。
“族長老爺、夫人,老奴有事稟告。”
“進來吧。”
閆族長準了老管家進房。
老管家站在西屋門外,恭敬道:“族長老爺,院子裡的老婆子們已行杖五十,她們嘴巴嚴實、不肯招供。”
“用烙鐵。”
閆族長咬牙,定要撬開老婆子們的嘴巴,他才能理直氣壯地廢了閆禮,又不會引得閆氏族人們的震怒。
閆夫人喚上竹姬到鄰旁的主院去用膳,這倚竹院便留給閆族長去折騰。
竹姬向來尊敬閆夫人,對閆族長告罪後陪閆夫人去了一牆之隔的主院用膳。
待她們走後,閆族長披上狐裘站在正房的簷廊下,手裡捏著一顆核桃,冰冷視線掃巡過滿院哀嚎的老婆子們。
“去取鞭子來,五十鞭不能讓她們招供,就一百鞭、二百鞭、三百鞭。一直打到她們肯供出幕後唆使的人為止。我要看看這閆氏中正府到底是誰作主?我這閆氏族長還沒死呢,就有人敢藐視我的權威?”
“是,族長老爺。”
老管家垂首領命,轉身時笑眯眯地看著驚駭的老婆子們,好心勸說:“命多值錢啊,死了就什麼都沒有啦。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沒啦!”
“我……我招!我招!”
趴在最前面的老婆子爬向老管家,拉住他的袍擺氣息虛弱地說:“是大公子。大公子不滿竹姨娘愛慕族長老爺,讓小廝教導我們許多侮辱之言,每日折磨竹姨娘。”
“你們輕賤竹姨娘是受大公子的唆使,尚且說得過去。那你們以下犯上嘲諷夫人,也是大公子唆使的嗎?”
閆族長絕不原諒侮辱妻子的刁奴。若一族之主母被刁奴嘲諷輕賤,身為族長和丈夫的他亦丟盡臉面。夫妻,夫貴則妻榮、夫賤則妻恥。道理相同,妻貴夫榮、妻賤夫恥。
老婆子們驚慌告饒,將罪責亦推到閆禮的頭上。
“請族長老爺明察,侮辱夫人之語也是大公子派小廝來教導的。老奴生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辱蔑夫人。老奴是被逼的,若不肯依大公子的吩咐行事,大公子便派人到田莊殺了老奴的家人。老奴真的害怕呀,求族長老爺救救老奴和老奴的家人。”
老婆子捱了五十板子渾身血淋淋,虛弱得沒有力氣。她趴在地上,額頭重重地磕在青石磚上。
閆族長忿忿,捏碎了把玩的核桃,對老管家怒吼:“去,將不孝子給我綁來!”
老管家苦笑,一臉為難地說:“族長老爺息怒。老奴已派人去請大公子,可大公子說一夜風流、身子正乏著,要睡醒了再來請罪。”
閆族長詫異,這算是什麼搪塞理由?
“睡醒了再來?他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混賬!混賬!”
“族長老爺息怒!息怒呀!”
老管家追著閆族長離開倚竹院,看這架勢要去闖屋訓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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