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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手術

小惠只是搖頭並不說話。

“這樣呢?”艾靚麗試著換種姿勢換個角度。

“啊!”小惠有點呲牙咧嘴。

“疼嗎?”

“嗯。”小惠認真地配合著艾靚麗,這會兒她只把姑媽當成一個醫生。

艾靚麗馬上轉過頭來對艾春明說:“這個娃娃的運動機能還不是特別壞,要作長期康複鍛煉的思想準備,在恢複期一定要注意不能太疲勞,否則不利於康複反而適得其反。”

艾春明完全領悟這番話的意思,說實話他敬佩姐姐的專業技能和敬業精神。

“你們去做檢查吧。”艾靚麗的目光從艾春明的臉上移開,手中的筆飛快地在化驗單上落著字跡。

化驗結果要兩天以後才能拿到,艾靚麗把化驗單交到艾春明手上,幾步就跨到診室門口對外面站著的老馬父子說:“馬醫生,拜託你最好親自做一下這個檢驗,然後直接把結果給我。”

老馬看艾靚麗一點都不含糊的樣子點頭答應:“好吧。”

“謝謝了。”她轉回來對已經來到門口的艾春明說:“後天早上你到外一病房來找我。”

艾春明一行人走了,艾靚麗看也沒看艾春明一眼。

艾春明那天和小惠都採了血,大大小小好幾管,採完血老馬對艾春明說會把結果直接給艾醫生後天他去找艾醫生就行了,不知為什麼老馬在艾春明面前說艾醫生的時候不用你姐姐來稱呼,到現在艾春明有點緊張,他不懂醫但他清楚檢驗的結果關乎他能否成為小惠骨髓的捐贈者,兩天的時間他都是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期盼著好的結果出現,好容易熬過了兩天,艾春明按照艾靚麗的要求來病房找她,有人把艾春明引領到艾靚麗的辦公室。

“艾主任,這個人自稱是你讓他來找你的。”

艾靚麗看了艾春明一眼對說話的護士笑笑說:“是我讓他來的,謝謝你小魏,你去忙吧。”

護士笑著同兩個人點點頭,帶上門走了出去。

艾春明自覺地坐在離艾靚麗有點遠的椅子上,像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這時候的他面容看上去鎮定實際上內心裡暗流湧動,他拳著的手裡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滲出來,他是不想在艾靚麗面前顯出窘迫的樣子。

艾靚麗直奔主題,說:“檢驗結果倒是很理想,不過……”

艾春明剛剛鬆弛的心絃重新繃緊,他皺起眉頭搶問:“不過什麼?”

“承擔醫療費用將是一筆巨大的家庭支出,你還是和家裡商量商量要不要做這個骨髓移植。”

艾靚麗說的家裡顯然是指艾春明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娶妻生子有完整意義上的那個家,艾靚麗肯定以為艾春明取了妻子並生了惠惠。

家,艾春明初聽心裡覺得一陣溫暖,他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尤其是聽到“家”這個溢滿濃濃親情的字眼從姐姐口中說出的時候在他心裡才産生這樣強烈的效應,他的家在哪裡,是的,他曾經有個看似幸福但經不起任何風雨的家,為了惠惠他提早結束了他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幸福生活,表面上看是他不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惠惠的出現無疑好比一枚試金石把他們家庭的問題及時盡早地暴露出來,讓他得以透過寧瑩潔這面sh人的鏡子發現sh人身上的自私冷漠還有他們祖祖輩輩世世代代保有的精明,有父母在的地方是孩子共同的精神家園,父母在家的大門永遠為兒女敞開,縱使兒女犯了天大的錯,在父母身邊兒女都能得到最大的寬容和呵護,媽媽的故去打碎了他對於家的種種美好的想象,倘若媽媽健在他犯的錯在媽媽打過罵過之後對他的困難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眼下面對這個視他為路人的親姐姐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概艾靚麗以為艾春明聽到她的話壓力過大一時語塞,艾靚麗胡亂地猜測給了她一次輕薄的空間,這是她絕殺面前這個人很好的機會。

“我就說嘛,費用那麼高,一般人的家庭是很難承受的,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輸血,跟骨髓移植的費用比微乎其微,但治標不治本。”

“骨髓移植要多少費用?”

“幾萬塊吧。”艾靚麗眼眉一挑凝神注視著艾春明,意思在說:“你拿得起嗎?”

艾春明遲疑一下,幾萬塊的治療費對他來說是個天文數字,艾靚麗以為她的話嚇到了艾春明,她的眼睛流露出了不屑還是同情總之是很難分辨的那種神情。

“這個手術我們一定要做。”

艾靚麗看到艾春明眼中的堅定,多少年始終如一一點沒變,曾經是她至深至愛的弟弟,如今已是過眼煙雲她與他之間沒有了手足的親情和痛在骨髓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