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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人數眾多, 但寧君兮所帶來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將寧君兮和顧央央包裹在內,他們從馬車上走下之後, 硬是沒有人能接近得了他們的周圍, 而寧君兮一手護著女皇, 一邊朝其中一個方向突圍而去。
顧央央安靜的呆在他懷裡, 然而就在寧君兮聚精會神的防衛著那些似乎來之不盡的刺客之時, 她卻突然從寬大的袖子裡滑出一把匕首,左手握著匕首, 堪堪一道紮在寧君兮胸膛上。
匕首刺的並不深, 彷彿只是隨意一刀而並不想置他於死地一般, 那一刀和之前她刺在他身上那一刀的位置差不多,都不算致命,且傷口也不深,而她刺完這一刀之後將匕首撥出又順勢抹在他摟著她的手臂上。
刀口依舊不深,但突如其來的刺痛還是讓寧君兮摟著她的手反射性的一鬆, 女皇明明蒼白著面色,卻在這一刻彷彿有了無窮的力量, 伸手便將他推離了身邊。
保護寧君兮的侍衛見此甚至下意識的想對顧央央出手, 只是被反映過來的寧君兮大聲喝止, 但隨即嚴密的保護圈便出現了一個缺口,顧央央正在那個缺口裡。
寧君兮見此大驚失色,連忙想上前再將她護入懷中,但女皇將那把匕首握在手裡, 刀尖還滴著鮮血,對準著他,阻止了他靠近的動作。
別說是侍衛,即便是那些來刺殺的此刻此時依舊是愣了一下,以至於她明明出現在那個保護圈的缺口中,卻沒人對她出手,顯然連那些刺客也不明白這是唱的哪一齣。
寧君兮受了傷,便被侍衛護在中心,牢牢保護著,而女皇在另一邊與他相隔不過四五步,遙遙對望,加上暫時沒刺客對女皇出手,竟然詭異的在中心區域達成了一種平衡。
顧央央身處危險之地,雙目卻平靜無比,相對於她對面寧君兮焦急無比的目光,她甚至顯得有幾分淡然。
寧君兮被她逼得無法靠近,只能命令身邊的侍衛快去保護她,但侍衛雖然延伸出去,卻還是將他作為主要的保護物件,畢竟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皇帝,哪怕抗旨也是如此。
寧君兮本身武功並不高,僅僅能自保而已,他畢竟是太子,陰謀手段對於他而言遠比武藝要重要得多,但此刻,他卻寧願自己是個絕世高手。
女皇就這麼望著他,平靜雙眸之中突然浮起一絲笑意,刀尖仍是對著他的,周身隨時會喪命的危險對於她而言彷彿全然都看不到了,她笑著看著寧君兮,就像從前他們還好時她看著他的目光,溫柔又繾綣。
她說:“既然負我,就負得徹底些,何苦要擺出這副模樣,彷彿我負了你一般。”
寧君兮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但因為無法靠近她,只能狠下心命令身邊的侍衛上前奪刀,無論如何,就算女皇要殺他他也不能看著她出事。
但侍衛終究是沒能奪下她手中的匕首,因為她將刀刃一揚,抵住自己的脖頸,那鋒利的刀刃離她的面板太近,侍衛也不敢貿然上前,更可況周圍還有那麼多的刺客,無法分出太多的心思來做這件事,到底是君王安全要緊。
寧君兮連呼吸都緊了幾分,他看著那把離她脖頸極近的匕首,於漫天喧嘩刀劍相接的金鐵之聲中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先、先把刀拿下來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別這樣對自己。”
然而顧央央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仍是溫柔笑著看著他,口中的話語聽在寧君兮耳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
她方才說完那句話,又聽了寧君兮說的話,此刻繼續道:“既寡意又多情,這可不是為君之道。”
臉上的表情彷彿帶上了幾絲嗤笑,彷彿她只是在嘲笑寧君兮而已。
明明選擇了背叛,卻又不能狠心到底,這樣的人怎麼能主掌天下呢?
寧君兮沒有聽她親口說出來,但從她的目光之中已經看出了她想說的話,可她說得沒錯,他就是這般寡意多情,也不知是原本就天生的痴情種還是隻是因為這個人是女皇。
大風統一天下的這幾個月裡,他非但沒有得到整個天下的喜悅,反而日日遭受煎熬,彷彿把一顆心放在油鍋裡灼燒,這是他之前怎麼也想不到的,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寧君兮再怎麼想要彌補他們之間的關系,都於事無補。
他這一生到成了笑話。
“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了你嗎?”
女皇放下手裡的匕首,笑著看他,那笑容裡滿是愉悅,只是在此刻看來到顯得幾分詭異。
寧君兮無法回答她,但索性答案無非那幾種,只是想報複他,而已,他不用想便能知道,可他並不在乎這些。
寧君兮見她放下了匕首,便連忙再次伸出手,且緩慢朝她的方向走去,想一次安撫住她的情緒,先把她護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