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桌子被輕輕敲擊的聲音驚醒了他。麥陽春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起身,“不好意思,我這就……”
“把藥吃了。”
帶有浮冰般冷冽和碎玉般溫潤的嗓音響起,江新桐把藥拆開遞給他,“水在手邊。”
麥陽春一秒反應過來,又重新坐下,甕聲甕氣地鬧著別扭說:“我才不吃你的。”
江新桐緩下聲音,“聽話。剛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兇你。”
“每次都說這句話,我不信你了。”麥陽春又趴下,把頭埋進臂彎裡,悶悶地道,“我又不是受虐狂,傻子才喜歡被你罵。”
“你再不吃我真罵人了。”江新桐看他不配合,直接把他的手扯開,強硬地捧起他的臉,冷聲說,“這種時候還跟我鬧小孩子脾氣,我不慣你。”
“……不慣就不慣。”麥陽春開啟他的手,身體的難受讓他倍感脆弱和低落,江新桐還這麼兇他,憋屈得幾乎要哭出來,“你滾蛋,別找我。”
“不許哭!”江新桐心裡已經驚慌失措,又氣又急,更多的是心疼和不滿,“不吃就生病了,難受的是你不是我,知不知道?”
“煩死了!”麥陽春抽噎了一聲,一把推開對方,直接沖了出去。
為了和對方賭氣,他打算一整個下午都不吃藥,打幾百個噴嚏都不吃。下課不過五分鐘,同桌拎了一個袋子進來遞給他:“有個學長給你的,挺帥,就升旗講話的那個。”
他直接把那袋藥扔進桌屜裡,一聲不吭。
“哎,他還在門口沒走呢,正在看這裡,好像挺擔心的。”
麥陽春頭也不抬,直接趴著睡覺了。
“哦,他是找白雪。”同桌恍然大悟,不再說話了。
江新桐也太陰險了,趁自己難受而且手無縛雞之力,就挖牆腳?!
還以為自己不會打他了?!
麥陽春幾乎要把牙齒咬爛,但又不情願看見對方那張欠揍的臉,索性把臉緊緊貼上冰涼的課桌,眼淚不爭氣地洶湧而出。
真煩、真煩!他小小地打著哭嗝兒,覺得自己簡直是被世界遺棄的小白菜,朋友不講義氣,喜歡的人不喜歡他也就算了,老和那個不講義氣的朋友——不對,情敵一起唧唧歪歪,氣死他了!
上課的時候他紅腫著眼睛看黑板,頭昏沉沉的,讓他不由懷疑是不是像桃子一樣的眼睛重得讓他抬不起頭。他覺得丟人,又不得不聽課,旁邊白雪投來擔心的目光讓他如坐針氈。
完了,自己現在肯定很醜。
……跟情敵比起來完全沒有優勢了。
麥陽春在心裡委屈地哼哼了幾聲,難耐地熬到放學時間,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要請假。不吃藥,睡個覺應該好點兒,再不好就打針,打到死也不吃藥!
“陽陽,”白雪遲疑地叫住他,“好好休息、吃藥,別倔著了。”
“知道了。”麥陽春背起書包,又聽見白雪繼續柔聲道:“別生學長的氣了,他剛才——”
“他剛才找你打小報告了!”麥陽春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猛地回頭,斬釘截鐵地打斷對方,“小氣、陰險、虛偽、狡詐!我跟他絕交了,你不許提他!”
“……啊?”白雪似乎是緩不過來。
“卑鄙小人!”麥陽春憤憤踹了一腳凳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家暴了…不能讓受最近太甜蜜,來點辣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