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所有的話題都圍繞著息越堯和沐佩玖轉,坐最邊上的息扶黎理了理袖子,無聲無息地起身,就往外頭開溜。
滿門心思都掛在青年身上的小姑娘猛然抬起頭來,睜大了眸子,訝然地看過去。
“聽聞府上世子在沙場留了傷回的京,恰好我也在,不然給看看?”一片融洽的氛圍中,沐潮生冷不丁插了這麼一句。
頓時,所有人都轉頭,恰恰瞅到青年前腳已經踏出門檻。
端王爺臉上掛不上,裝模作樣地冷喝道:“混不吝的東西,你想去哪,還不趕緊滾回來。”
息扶黎眼皮抽了抽,他收回腳轉身,漫不經心地看過去,敷衍的道:“茶水沒了,我讓膳房再上一壺。”
分明,眾人的茶盞中,清冽的茶水還是滿的。
端王爺居然沒法反駁,他給了長子息越堯一個眼神。
息越堯輕咳一聲道:“瑾瑜,你在沙場多年,暗傷無數,嶽翁妙手回春,讓他給你瞧瞧,若是有不爽利的,也好一併治了。”
息扶黎正想拒絕,不經意就瞥見小姑娘帶祈求的可憐小眼神,她甚至像小時候一樣,一緊張害怕就開始扭手指頭。
他心頭一軟,順勢點了點頭。
不過,他伸手腕過去的同時,還是道:“有勞姻伯父,外頭的謠言都是我刻意讓人放出去的,我其實並未有傷。”
沐潮生沒有吭聲,只見他摸著息扶黎的脈,指尖動了幾動,接著就皺起了眉頭。
這番表情,瞧的廳中幾人心都提了起來。
端王爺更是惴惴不安地道:“姻……姻翁……我這不孝子是不是真有啥不對?”
沐潮生示意息扶黎換一隻手,他又把了片刻的脈,忽的搖頭道:“不好,不好……”
息越堯跟著皺眉:“嶽翁,如何個不好法?”
息扶黎細細感受了□□內,仍舊沒覺得有哪裡不爽利。
沐潮生撫著鬍子,半晌沒言語,只是用一種惋惜的目光看著息扶黎。
“姻翁,姻翁,你有話直接說,別嚇本王。”端王爺一身都軟的都快要坐不住了。
同樣關心青年的小姑娘急的直跺腳,她索性奔到沐潮生面前,拽著他袖子問:“爹爹,大黎黎到底怎麼了?你能治對不對?”
沐潮生剜了外向的女兒一眼,適才慢條斯理的說:“世子多年徵戰沙場,體內積有暗傷,不過這都無礙,最為主要的,還是世子肺腑五行失調,肝火旺盛到異於常人,長此下去,指不定那日就會被內火焚的七竅流血而亡。”
聽聞這話,端王臉唰的就白了。
他趕緊道:“姻翁,姻翁,我求姻翁了,請姻翁出手救他一條狗命。”
沐佩玖蛾眉輕攏,她在心裡將《醫典》回憶了好幾遍,都想不起有肝火旺盛到會讓人七竅流血而亡的說法。
她正要開口相問,就聽沐潮生說:“火為陽,水為陰,水火中和,自然能達到陰陽平衡,此病灶便可不藥而愈,所以王爺還是早些給世子多娶幾門嬌妻美妾,方能緩和過來。”
話到此處,沐佩玖就曉得自個師父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
她藉著寬大的衣袖遮掩,悄悄勾了下表情同樣不太好的息越堯。
息越堯福至心靈,同她交換了個眼神,頓時站一邊一言不發地看熱鬧。
端王爺則小雞啄米地點頭:“娶,我這就趕緊給他娶。”
息扶黎額頭青筋直迸,他瞪著端王爺,憋出句話:“不準娶,我一個也不會要!”
沐潮生挑眉,摸出銀針:“至於眼下,我倒可以給世子紮幾針,總能暫且壓下肝火,管上幾日。”
話音方落,他袖子一揚,銀光點點,又長又細的銀針狠狠地紮進息扶黎胸前。
當下,息扶黎便一根手指頭都使不上力,僵硬的跟塊木頭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