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自送人出去,走到垂花拱門之時,不巧正撞上了從外頭回來的白家老二白言之。
如今的白言之,已經長的極為高大,他穿著一身寶藍色鼠灰襖,手裡託著個巴掌長的木匣子。
“小妹,我在外頭尋著根血玉簪子,聽聞血玉暖身,女子用最好不過,就給你買了。”白言之大步過來,身旁帶起冷風。
白晴雪稍稍歡喜了一分,她接過那木匣子道:“二哥,你先進我院子坐一會,我送送酥酥和阿桑就來。”
白言之起先沒注意,這會才看到白晴雪身邊還站著另外兩個小姑娘,其中一人那雙碧色的眸子,簡直叫他畢生難忘!
他條件反射地後跳:“小瘋婆子!”
阿桑冷笑一聲,眼一眯,抬手就要揍他。
酥酥趕緊抱住阿桑手臂:“阿桑,阿桑別沖動。”
說完這話,她皺著小眉頭不喜地看了白言之一眼,這人多年不見,竟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討厭!
她不好在白晴雪面前多說什麼,便道:“白雪雪,我和阿桑先走了,改天我給你下帖子一起去賞梅。”
白晴雪也是曉得自家二哥是什麼性子,遂點頭道:“好,我就不送你們了。”
當下,姜酥酥摟著阿桑手臂,就同白言之擦肩而過。
白言之嘖了聲:“嘖,小短腿的矮子如今長這麼高了啊,真是,我都認不出來了。”
姜酥酥深呼吸了口氣,她就那麼一下沒抱穩阿桑手臂,阿桑已經迅疾如電地後射出去,並一拳頭就朝著白言之的臉砸過去。
白言之冷笑一聲:“來,小爺叫你知道,這麼多年小爺憋著口氣,就等著今天!”
阿桑眉目冷肅,那碧色的眼瞳,深邃如一汪深不可測的湖泊。
她多少受了伏虎的影響,打架的時候能動手就絕不叨叨說廢話。
於是在姜酥酥和白晴雪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阿桑已經和白言之來來往往打在了一起。
白晴雪嘆息一聲:“酥酥,我……”
酥酥搖了搖頭:“你是你,白言之是白言之,況且,阿桑不會輸的。”
果不其然,姜酥酥話才一落,白晴雪只聽得嘭的一聲響。
白言之就被阿桑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白言之痛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他喘著氣,視野多有模糊,只看得清踩著他的阿桑那雙碧眼,碧色幽幽,比寶石還好看。
阿桑咧嘴一笑,燦然如豔陽:“手下敗將,再給你十年,你也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那等驕傲烈性,像極草原上最烈的一匹漂亮小母馬,也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白言之剎那間,眼裡就只有那雙碧眼,以及他心跳如老鹿亂撅,怦怦的,震透耳膜。
阿桑見腳下的人跟傻子一樣,木愣愣地看著她,半點不掙紮,她便半點興趣都沒了。
她收回腳,招呼起姜酥酥,又對白晴雪點了點頭,兩人就往白府大門去。
白晴雪蹲到白言之身邊,將他扶起來:“二哥,你莫要再欺負酥酥和阿桑,每次捱打的都是你,你怎不吃教訓?”
白言之瞧著阿桑走遠,他捂著還在咚咚亂跳的心口,忽然就說:“小妹,我覺得我好像給你找到嫂子了。”
白晴雪懶得理他的胡言亂語,直接起身提著裙擺就走了。
白言之自個爬起來,他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土,良久之後單手捂臉低笑起來:“阿桑?瘋婆子……”
白言之的心思,阿桑並不曉得,約莫就算曉得了,也多半下手再揍他一頓。
兩人從白家出來,目下天色還未暗,天際甚至漂浮著冬日暖陽的鎏金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