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他都會為她考慮到方方面面。
這樣軟軟的話,像浸了白糖的糯米小丸子,一口下去,身心都是甜的。
息扶黎既是覺得無奈,心頭又有絲絲澀甜的滋味充斥其間。
小姑娘對他的迷戀和依賴,約莫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
他斟酌了下,組織語言道:“酥酥,這事讓我幫你可好?”
不管是什麼事,多為她做一些,他就能說服自己心腸硬起來,省的哪天一個沒招架住,就點頭應她心思了。
他能毫無顧忌的跟別的姑娘有關系,半點不走心那種,可唯有面對他養過的小姑娘,他總是過不去自己那關,也沒法直視她純澈的眸子,起那等禽獸邪念。
這讓他覺得,多年來的對她好的,都是在誘拐!
姜酥酥渾然不知他的心思,固執搖頭:“不好,大黎黎你和越堯大哥謀劃多年,才有今日端王府的安寧,我不能如孫巖背後之人所願,把你把端王府拖下水。”
“酥酥,你……”息扶黎一怔。
姜酥酥皺了皺小鼻尖:“大黎黎,我長大了,你該相信我,我會解決姜家的事。”
小姑娘目光堅定,嬌小的身子坐得筆挺,有一種屬於她的驕傲緩緩彌漫出來,像是被打磨的寶石,一點一點綻放出屬於她的奪目光彩,直至最後耀眼得讓人想佔為已有。
息扶黎感覺到胸腔之中的悸動,不可遏制地奔襲上湧,心跳更是咚咚如擂鼓。
他單手捂臉,低笑起來。
姜酥酥不解,她歪頭看著他。
息扶黎笑夠了,他輕輕按著心口的位置,啞著嗓音道:“行,我讓你自己去解決,但是不要逞強,也不要讓我……擔心。”
只一句話,就讓小姑娘笑靨如糖,她彎著眼眸,翹著嘴角,甜膩中夾雜著少女才有的動人嬌姿,越發招人。
息扶黎眸色微暗,他垂下睫羽,掩住眸中情緒,不動聲色地別開頭看向窗牖外。
京城西郊很是混亂,住在這一片的基本都是沒有銀錢進京城落腳,只得在城郊暫且茍且,是以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姜酥酥一從馬車上下來,當即就有人目光日狼地看了過來。
小姑娘緊了緊手,西郊處處皆是低矮的茅草棚子,雜亂無章,多見乞丐莽漢混跡其中,氣味不太好聞,腳下也是什麼破爛都有。
息扶黎隨後下來,煞氣騰騰的往小姑娘背後一站,當即就讓某些人收了蠢蠢欲動的心思。
“走吧,沒事。”息扶黎冷著臉低聲道。
姜酥酥深呼吸,她應了聲,走兩步覺得不對,又轉身尋了他袖子角拽著。
息扶黎頓了頓,蟄伏在深淵的獸悄悄探出一隻爪子,理智的牢籠有些關不住了。
他認命地揉了揉眉心,索性伸手過去牽住了小姑娘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姜酥酥眉開眼笑,那一笑,宛如驕陽破雲,明亮了所有。
息扶黎不敢回頭看她,只問:“往哪走?”
姜酥酥趕緊指了個方向:“那邊,我記得孫巖住的茅草棚子在最後面,自從進了國子監,他很久沒回來過了,以前常被這裡的地痞流氓欺辱的。”
兩人並肩前行,息扶黎時不時叮嚀一句小心落腳,對旁不懷好意的,他冷眼掃過去,渾身氣勢磅礴,不怒而威,叫人望而生畏。
一刻鐘後,姜酥酥站在座破敗的茅草棚子前,孫巖久不回來,這棚子自然被一老乞丐給佔了。
伏虎上前讓那老乞丐趕緊走人,待到無人看到的角落,他才扔他一錠銀子。
那老乞丐當即捂著銀子,腳下抹油,溜得飛快。
棚子裡氣味難聞,又多破爛,姜酥酥拿帕子捂著鼻子,皺著小眉頭,試探地彎腰往裡頭去。
息扶黎拉住她:“不用進去,讓伏虎去。”
身先士卒的伏虎二話不說,一揚長劍,率先走了進去。
棚子不大,前後半刻鐘都不到,伏虎再出來回稟道:“回世子,裡頭什麼都沒有,唯一一本和孫巖有關的書冊,已經被那老乞丐燒了一半來取暖。”
那書冊只是普通的四書五經之流,並無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