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指尖在茶盞邊沿一劃而過,息扶黎撩眼,眸光鋒銳睥睨。
大皇子息昊心頭一突,他笑道:“瑾瑜,你這是跟皇兄開什麼玩笑?”
息扶黎冷笑一聲,抬手就將茶盞砸息昊身上。
息昊閃躲開,他面容一怒:“息扶黎,你想幹什麼?”
聞言,息扶黎譏誚開口:“搶自家兄弟的女人,你說我想幹什麼?”
息昊心虛,目光遊離,他輕咳一聲道:“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瑾瑜何必為了個女人跟皇兄置氣?這口氣你要實在順不過去,盡管開口,想要多少女人皇兄都送你!”
若不是留著息昊還有用,息扶黎現在就能一巴掌抽死他!
他閉眼睜眼,臉沿冷若冰霜:“你可是真心喜歡謝傾?”
息昊幹笑兩聲,並不回答。
息扶黎又說:“我如今身子廢了不爭氣,你若是真心待他,我自然願意割愛。”
乍聽此言,息昊半信半疑:“此話當真?我聽聞這門親事,你可是親自到父皇面前求來的。”
息扶黎別開頭,一下捏緊了案幾邊緣,彷彿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大皇子息昊當即道:“好好好,皇兄都明白。”
旁的並未多說,只第二日,就聽聞永元皇帝不知因何盛怒,罕見地罰了素來寵愛的大皇子。
誰都沒注意到,當天晚上,一頂小轎從端王府北苑側門出來,趁著夜色匆匆離開。
又幾日,京城眾人就聽聞端王世子因自個身子緣故,不忍連累準世子妃,特意到宮門前跪了幾個時辰,求永元皇帝恩準他悔婚放謝傾自由。
永元皇帝感念端王世子心善,特意準了。
自此,端王府少了個謝傾,而大皇子的皇子府裡多了房側妃。
有人見過,只道那側妃膚白貌美,身段很是妖嬈嫵媚,且又很有手段,獨攏大皇子的心,被賜了清字,稱清側妃。
而數月後,清側妃花開並蒂結果,趕在大皇子妃前頭懷上了子嗣,作為大皇子膝下頭一子,又是長皇孫,一時之間,大皇子的風頭盡是蓋過了中宮出身的二皇子。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前一晃,便要到臘八節,姜程遠被構陷之事,永元帝心生懷疑,姜家趁機又是一番上表忠心。
永元帝責令刑部嚴加督查,務必拔出幕後黑手。
自然姜程遠洗涮了冤屈,那監生孫巖卻在刑部大牢中身不如死,沒過幾日,竟是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孫巖撞牆自盡。
此事一時之間陷入了死衚衕,再多的線索也沒了。
好造姜家也算順利渡過此劫,其餘的只等日後慢慢查驗,眼下一家子開始準備過臘八節。
姜酥酥被姜明非邀約出來,一併上街採買臘八節要用的物什,總歸她也是閑著無事,索性出門逛逛,權當透氣。
小姑娘從前都是在桃源過的臘八節,還從沒在姜家過過。
她懷裡抱著一大包的零嘴兒,姜明非在前頭,還時不時回頭跟她說:“我們再買些冰糖如何?放粥裡,你喜歡吃甜的。”
小姑娘嘴裡塞著甜甜的果脯,一徑點頭。
街坊上,人來人往,她低頭撚果脯,再抬頭之時,眼前就沒了姜明非的身影,她一愣,人還沒回過神來,一道冷風襲來。
姜酥酥視野一晃,再定睛之時,整個人就已在了個人跡罕見的死巷子裡頭。
她抬頭,就見著一張熟悉到日思夜想的臉。
“姜酥酥,你還要跟我氣多久?你自個算算這都多少天了,怎的不來找我?”息扶黎只覺得心肝悶疼的慌,想抽小姑娘幾下,可又下不去手,最後只得無可奈何地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