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阿桑眨眼,晃了晃手邊的口脂白瓷盒:“這是橘子味的口脂,你要不要也試試?”
阿桑這會清醒了,她起身甩了甩脖子和臂膀,骨頭之間發出咔咔的聲音:“新做的?”
姜酥酥點頭:“爹幫我改過的方子,吃到肚子裡也沒事的。”
阿桑湊過來嗅了嗅,也來了興趣:“行,一會我試試。”
兩姑娘躲房裡搗鼓半天,待出來之時,素來不怎打扮的阿桑,也像換了個人似的。
那雙碧色的眼瞳,深邃如汪海,她身量高挑,又不怕冷,這會穿著件妃色紗裙,斜襟寬袖掐腰的樣式,娥眉輕掃,略施薄黛,便有一種異域風情從她身上蔓延出來。
姜酥酥也不逞多讓,蓋因性子原因,她身上氣質多了幾分貴女才有的優雅,又兼少女的甜軟,粉粉嬌嬌,像朵怒放的垂絲海棠。
兩人用了早膳,姜酥酥同沐潮生支會一聲,便出了府。
阿桑似乎頗為瞭解白言之,帶著姜酥酥直接去了東市。
東市和西市差不多,不過東市離皇城很近,這邊住的又都是達官顯貴,故而東市裡頭的物什,稀罕又精貴,並不是普通百姓人家能買得起的。
因著幼時被丟在西市的經歷,姜酥酥並不愛往西市去,她反而來過幾次東市。
阿桑帶著她隨意閑逛,時不時買點零嘴兒塞她懷裡,還領著人去了首飾樓和胭脂水粉鋪子。
姜酥酥不缺銀子,沐潮生每月都會給她不菲的零用。
而且,息扶黎也從沒忘過,每年都給她封一筆豐厚的壓歲銀錢。
這些年積累下來,姜酥酥如今也算富有。
是故,但凡她瞧著喜歡的,半點都不猶豫就買了,且她一買就是成雙成對的買,和阿桑一人一份。
本是來守株待兔,等白言之自己撞上來,不成想,姜酥酥倒對逛街上了興致。
“阿桑,我覺得這對耳鐺很適合你。”姜酥酥捏著一對小巧的珍珠墜銀小刀耳鐺。
那銀小刀很小,約莫一截手指尖長短,在冬陽下,明晃晃的,英氣逼人。
阿桑順勢接過,直接戴耳朵上。
姜酥酥看了看,笑道:“阿桑,你真……”
“好看!”
冷不丁一聲贊嘆,搶白了姜酥酥未說完的話。
兩姑娘循聲轉頭,就見一身寶藍色素面湖杭夾袍的白言之站在一丈開外,他似乎來得急,鬢角掛著細汗,人還在微微喘氣。
但姜酥酥卻敏銳的發現,他看阿桑的眼睛很亮,眼神也很灼熱,甚是讓她不安。
阿桑頃刻就沒了笑意,她二話不說,拽著姜酥酥轉身就走。
白言之轉腳攔前頭:“阿桑,阿桑你莫走。”
他的眼裡,壓根就看不到姜酥酥。
阿桑捏起拳頭揮了揮:“讓開,不然揍死你!”
誰想,聽了這話的白言之居然嬉皮笑臉起來:“沒事,你隨便揍,我不還手。”
姜酥酥心裡升起古怪來,她看了看白言之,又看了看阿桑,某種懷疑忽的從腦子裡閃過。
白言之見勸慰不動阿桑,眼珠子一轉,就把主意打到姜酥酥身上。
“姜阮,我請你和阿桑去天福樓用膳怎麼樣?聽說樓裡來了個新廚子。”白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