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0章

這是一場硬仗。

江南的各種布料,不同布匹是不同的價格。銷量最多的莫過於絹布,幾乎可以作為價格的參考。

甚至絹布一度可成為錢財計價單位,作為貨幣流通。

初唐朝廷在賑災救濟方面,錢財不足,曾將絹布作為賑災貨幣,發放災區。

因為絹布的儲存與穩定的價格銷量,它不愁銷售。人們拿到絹布之後,可以穩定市場價格來兌換錢財。

雖說不愁銷售,但若搭上趙叔齊的快車,江南布匹可以迅速發往全國,將市場擴大到天涯海角,這是前所未有的機遇。

誰都知道。

商會心知如此,開價便讓了兩百錢,願以一千錢每匹的價格出貨。

趙叔齊穩坐釣魚臺,抿了口江南的新茶,笑而不語。

老闆們汗津津的將價格一降再降,如果掉下八百錢,便開始踩他們的心理底線了。

袁新筠手中摺扇收起,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掌心。她若有所思,竟是從頭到尾不曾加入老闆們的競價。

有人?面色鄙夷望向袁新筠:“婦道人家就是婦道人家,生意場上的機鋒暗湧浮沉,一不小心便是折戟沉沙。還以為這女人有什麼本事呢,這麼重要的場合遊離在外,吃屎都撿不到熱的。”

趙叔齊遊刃有餘的在競價眾人之中間迎來送往,卻半分不吃虧,沒人知道他的心理底線。

人群之中稍稍瞥一眼,只見袁家那位姑娘手握摺扇,一搭一搭的輕扣掌心。這讓趙叔齊不由想起他那天馬行空,桀驁不羈的大東家,易澗錢。

東家也是喜歡搖著摺扇,思考的時候手上動作跟袁姑娘別無二致。

他有點好奇這位女老闆會怎麼說?

袁新筠還在想這段日子隨著司暃去聽那位省級名師高寄筆的數學課。

那是個中年女人,她身上透著股知性優雅。課堂上三兩句話便將各類算學問題說清講透,就連司暃都喜歡粘著她學習。

為此司暃厚著臉皮天天纏著高寄筆去聽課,單方面宣佈高老師是她的師父。

高老師工作上怕是還沒遇到過司暃這般沒皮沒臉又死纏爛打的同事,稀裡糊塗的就答應收了這個徒弟。

不過兩人不同學校,隔著幾條街。

虧得司暃這人做事又狠又絕,居然把自己的課程表全部調開。

高寄筆上午有課,她便將課調到下午。高寄筆下午有課,她便將課調到上午。由此錯開自己上課與高寄筆重疊的時間,每次高寄筆的課,司暃橫跨幾條街也要帶著聽課本去附中聽師父的課。

其實袁新筠一介女子,敢背水一戰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司暃的行為才是堅定她內心,咬著牙一路走來的動力。

她是好學的。司暃已經是個老師,並且在校內名氣日顯。即便袁新筠是個古人,也能夠從司暃那簡單的校園人際關系中看得出來,司暃在他們學校,已經是非常優秀的教師了。

高寄筆對於她來說,雖年長些許,也不過是同事。

那位高老師雖然更加優秀,而司暃只不過是資歷尚淺,等她到了高寄筆這個年紀,袁新筠知道,她不會比那位高老師差。

但她能夠認識到自己目前的差距,更敢於承認。她絲毫不端著架子,知道自己不如人,將高寄筆當做老師,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

哪怕一天來回奔波,頂著烈日,刮風下雨。她約定好要去聽高老師的課,就從不缺席。

袁新筠從司暃的言行作為之中有所啟發,她告訴自己。

女子,也可以為事業而拼搏,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她不接受父母創業留下的家産被族老瓜分,也不接受旁人入贅試圖躲走她手中産業。

男人能做的事情,她也可以做。

她像司暃一樣,也喜歡聽高寄筆的數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