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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熱鬧

管家拉上門,老者揉著腦袋自言自語:“這小子不好教啊!”。

此言說罷,他拿起一本奏摺似的東西,開啟,其中全是夏弦的生平過往。在乾龍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記載,就連寒修射是水賊,因何做賊,夏弦有一顆來歷神秘的小珠子,都記載的清清楚楚。

從這些記載中,老者得出一個結論,夏弦有才,很有才。在秀才階段,就有一府之才,甚至,州才。那是南國千百年沒見過的才華,也是自古第一人,在秀才,就彙聚自己文思。

“這樣的人,只要虛心受教,百年後,我南國又多一丞相。”只是該找什麼老師教他,老者想不出來,就像現在紙上記載的思想,商人之論,那東西,要是剛剛成為大學士的人看了,立馬就得文思崩毀,思想沖突下,連性命之危也有。

“所以,只好讓你以書為師了。”

安神湯上來了,老者喝完湯,又“批閱”起夏弦的筆記。雖然有時候很痛苦,老者卻自得其樂,那些想法他沒見過,有一種和未曾謀面的書友辯論感覺。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咱們神交已久。”。

夏弦可不知道自己隨手寫的東西,引發一個老人各種悲催,各種感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馬上就要悲劇了。

老者是何人?他讀書多少?每一個問題都刁鑽至極,要想回答,非得耗費大量腦細胞不可。

他只知道,今天傍晚,自己的學生就到了,於是心情很愉快,彈奏的時候,也將這種情緒帶入其中,念華裳贊嘆:“雖技藝不純熟,但是情感帶入,可算是入了琴道的大門。”

夏弦笑道:“那也是念老師教導有方。”

念華裳臉紅了,她性格膽小羞澀,即便近一個月相處下來,還是會臉紅。這種陽光下盛開的水蓮花實在美麗,唯獨殘缺,她雙目失明。

想起曾經她對樂道執著,忍住羞澀,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叫著“五線譜是什麼……”,夏弦不由對她有些敬佩。為了追尋音樂,她克服了自己性格缺陷,忍住羞澀,豁出臉皮跟在自己身後詢問,那是多麼不容易。

夏弦現在彈奏的,是周公《大武》,為的是武王伐紂,殺伐意思自然很深。有一些人最近聽慣了免費音樂,喝著酒站在門外聽,今兒個風格一變,彈奏殺伐,差點嚇的屁滾尿流。

說好的青山綠水呢?太不給面子了。

一個月前,他們路過眼前小院,聽到裡面彈奏,好奇的貼牆跟腳,發現是初學者所彈,好生難聽,簡直可以稱為噪音。但是人家有自知之明,彈奏的力道小,聲音輕,也不能說是擾民。

又過了半個月,裡面總算可以彈出完整的曲子,雖然不連貫,不算好,但對於整日在江上討生活的漁民,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所以大家閑暇就會聚在院子周圍聽琴,慢慢的,居然也能聽出個中三味。

到了前幾天,院子裡的初學者技藝大增,彈奏的曲子已經很吸引人。這下就不是漁民在了,有些童生,甚至秀才也會前來。

人越來越多,院子前就那麼大位置,一來二去,這裡成了最堵的路段。老漁民們可不滿意了,堵上路,我們還怎麼賣漁獲?

這條路是去市場的必經路之一,他們從江上下來,提著大魚要擠過去幾乎不能。因此,這裡熱鬧了,糾紛經常有,吵鬧時時生。

院子裡面,夏弦又聽到吵鬧聲,他沒有理會,而是將最後的樂奏完。彈琴是個講究的事,天氣不好不彈,心情不好不彈,奏樂前還要洗手換衣。夏大少爺謹守規矩,奏完之後深思。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他走到門前,沒有開門。

雖然夏狂士的風波已經過去一個月,但現在還有人議論。尤其是百姓,大家對這個夏狂士可是很崇拜。他敢和天子互瞪耶,還將那些高傲的讀書人,大秀才折服,即便人家人品不好,才學總不能作假,你們對咱們百姓呼來換去,平日一個個‘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表情。

現在好了,有夏狂士在,誰還敢做那種表情,有種你也寫個月下獨酌試試?或者你寫個劍賦出來。寫不出來?那就別裝大爺。

門外吵吵鬧鬧的,夏弦懶得理會,馬上就會有官差來維持秩序,不需要自己操心。他看的是學生們來了沒有,很久不見,甚是想念呢。

還有左寒煙,每次問起念華裳,她總是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事隱瞞自己。若是左寒煙跟來,什麼隱秘不可以問出。

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沒有看到人來,夏弦平靜坐在大桃樹下。

念華裳撫摸大桃樹問:“你說的那個唐伯虎,他後來怎麼樣?有和秋香在一起嗎?”

自古美人愛才子,夏弦無意中提起唐伯虎點秋香的故事,她就迷上了,每天練琴後最大的享受,就是聽夏弦講故事。

夏弦道:“最後啊!最後唐伯虎帶著秋香回家,隱居在一個叫桃花庵的地方。”

“正如桃花庵歌所言。”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