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兒立馬為自己辯護,“我,我的意思是,那李家老闆當時也猶豫了許久,我還捏了一把汗呢。”
林素兒卻是傲然地揚了揚下巴。
上輩子,屠海因為那說不出口的毛病變著法折騰她,是屠山求著他娘宋氏帶著她去酒坊做活。也不知怎的,她於做菜針線上沒有天賦,可釀酒上頭卻是比屠山都不差。
屠山不過是帶著她釀了兩次酒,也不用他多說,她便明白了,甚至,等到在酒坊呆的時間長了,她能琢磨出更好的法子。
日子長了,屠山自然不用說,便是酒坊裡的老師傅也對她另眼相看。
今日那李生貴釀酒出現的問題,她上輩子也經歷過,雖不能說明白裡頭的緣由,但解救法子還是懂的。
許是她太過篤定,李生貴雖有些遲疑,卻也很是爽快地賣了她曲餅,說是賣,不如說是半賣半送,就她懷裡這一大包,也就隨意收了三十文,出門時猶在囑咐她常去給他品酒。
姐弟三人在被曬化之前,總算到家了。
淘米煮飯,洗菜炒菜,半個時辰不到,午飯便做好了。
林素兒擦了擦手,“這個點還未回來,難道是去老宅那頭吃飯了?”
“那不能,”林果兒將剛炒好的清炒黃瓜端上桌,“咱奶那頭是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麼,就是個瓜只怕也沒有給咱爹孃吃的份。”
姐妹倆說話間,外頭傳來東子的歡呼聲。
“爹孃回來了——”
很快,一家人就坐下來吃飯了。
林果兒看著臉都曬得通紅的王氏夫妻,心疼地嘀咕起來,“這麼熱的天,也不知道還要收幾日,今日二叔他們還偷懶麼?”
王氏就想起今日林老爺子黑著臉站在幾個男人身後的場景,忍不住笑道,“沒有,你爺說了,今日誰沒有完成任務,午飯就不許吃。”
林果兒咬了一口白米飯,笑嘻嘻地道,“任務,什麼任務啊?大堂哥呢?”
“一上午每人必須割三隆,少一隆都不行,你大堂哥速度慢了些,還是你爺看著時辰實在不早了,幫著割了大半,這才能趕上點回來吃飯。”
“只是,你二堂哥就沒有這般待遇了,我與爹回來的時候,他還在地裡呢,你爺可是下了死命令了,誰也不許幫他。”
“爺這回總算是狠下心了,”林果兒就道,“大堂兄到底是讀書種子,不一樣的,也不知二堂兄有沒有怨言。”
被林素兒姐妹惦記的二堂兄林永武何止有怨言,他只恨不得一腳踹翻他大哥那張笑臉。
他恨恨扔掉手裡的鐮刀,一屁股坐在地裡不動了。
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滑落下來,又大滴大滴落在幹涸的地裡。
林永武用手擋住刺眼的太陽,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對他爺嘴裡的午飯一點都不在意。
就那三倆歪瓜裂棗,他眼都不樂意抬。
不知想到了什麼,林永武嚥了咽口水,四處望了望,確定四處無人,這才貓著腰起了身。
不遠處的田埂邊上,林永文趴在草叢邊上四處翻弄著,很快,眼中就露出得意之色來。
只見他抱著一個圓滾滾的青皮西瓜跑得飛快,也不知是太過興奮還是做賊心虛,跑著跑著,腳下一滑,連人帶瓜咕嚕嚕摔進了那還未來得及收割的稻子裡。
片刻功夫,林永武才齜牙咧嘴地從地裡爬起來,兩只挽起袖子的胳膊被禾苗葉子颳得紅通通一片,他也顧不得瓜,兩隻手掌就相互抓撓起來。
待他抓完了,看到那摔得四分五裂的西瓜,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
等到下午那家地的主人來了,少不得破口大罵,當然,這都是後話。
林果兒此時也在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