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他小時候受了許多苦?怎麼會……他生在富貴之家,怎麼可能受很多苦。她不太明白。
“誒。”陸至嘆息一聲,往後一靠。他這一動,遮住的相框完全暴露出來。
視線直直落在相片上的小男孩臉上時,姜姜陡然一震。
那蒼白到不健康的,如同沒了生命氣息的,面容模糊的小男孩此刻清清晰晰地映入眼中。
她不禁上前半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等到完完全全看清楚後,她的喉嚨幹澀起來,巨大的不可思議如暴風席捲至她的靈臺。
察覺到她在盯著照片看,陸至側過目光,說:“這是阿辭小時候。”
照片還是阿辭剛被接回來不久,他令人照的。照片裡,阿辭和他站得很遠,仿如兩個陌生人。
“他眼睛……”姜姜顫聲道。
接下來陸至的話讓姜姜心中劇烈地一蕩,驚濤駭浪拍過她的心尖。
原來……原來……陸至說的受了那麼多的“苦”是那樣。
那個她在孤兒院看到的怪異的男孩竟然是陸辭。她想起之前有幾次她老是將陸辭的面容和小男孩模糊的五官重疊在一起,她想起肉球眼角幾乎一模一樣的疤痕。
當時她對陸辭會救下肉球很是詫異,他那樣一個人,怎麼會去救一隻毫不相幹的小狗。
有著同樣遭遇的肉球,或許觸動了他僅剩的那點惻隱之心。
鼻子裡酸澀起來,熱意沖出眼眶,姜姜現在只想奔出去緊緊地擁抱住陸辭。
姜姜忍住淚意,“我會好好包容他,我也會好好愛他。”
得到保證,陸至鬆了口氣。
門被開啟,坐在長椅上的陸辭應聲抬頭。
姜姜輕聲靠近他。他正要站起來,她急急按住他。他攏起眉頭,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細致地看了看他的眼角處。那裡已經沒有任何痕跡,完全看不出以前那裡有過一道疤。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眼角,溫柔道:“阿辭。”
他似乎發覺到了什麼,眸中攜了薄怒,“他和你說了我以前的事?”
姜姜彎腰,親住他的眼角,“我愛你。”
眼中怒意剎然散盡,他滯了半瞬,遲鈍地動了下眼皮。
“你說什麼?”他驀地站直。
姜姜踮腳,兩隻手腕搭在他後頸上,勾起唇,笑靨如花,“我愛你。”
他的耳廓驟然泛起了紅暈,有些閃躲地避開了她的定視。姜姜又親了親他,而後輕笑出聲。他終於敢直視她了似的,一把將她抱起來,掌心託著她的大腿,把她整個人架到他身上。
走廊裡,透過他的肩,她看見日光融到地面上,細細碎碎的金光爬到他們這方,陽光捱上她的指尖時,她聽到他說:“我也愛你。”
金燦燦的日光將兩人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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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抿了口湯,轉而瞟了瞟姜沉璟的位置。
那裡空空的,座椅規整地放置到桌前。
“哥他……”她佯裝隨意一問。
“去國外了。”姜柏海道。
沈彩蓉給姜姜夾了塊肉,“你還不知道,你哥去國外分公司工作了,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要去管理國外的公司,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的來,而且啊,還是那什麼雪城,常年積雪的城市,冷得要命,他從小也受不得寒,還非要去,誒。”
聞言,姜姜滯愣住。
雪城。
“等過一段時間,我帶你去雪城。”
她生在南方城市,上學也在南方,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雪。然而她卻很喜歡雪。
小時候看過一部瑞士片,劇情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片裡阿爾卑斯山脈綿延漂亮的雪山美景卻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裡。
雪白雪白的絨花落在白皚皚的山面上,像軟綿綿的羽毛掃拂過面頰的溫靜輕柔。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她的願望就是去瑞士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