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這仙丹後面是更大的陷阱,畢竟這天宮上,誰會憐惜他,冒著得罪天後的危險,無條件送來這樣珍貴無比的仙丹。
被潤玉冷厲的臉色嚇到,那侍從嘴唇震顫:“是、是……小鹿帶回來的。”
“小鹿?”夜雨瞪大眼,滿臉吃驚,“它見殿下被囚,不是就跑了嗎?”
潤玉也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表情。
侍從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才它突然跑回來,把藥送給我,叫我說是月下仙人送來的。”
“這樣珍貴的仙丹,它一個魘獸怎麼可能弄到手?”潤玉突然臉色一變,呼吸急速,“小鹿它在哪裡?”
“在,在隔壁。”侍從說。
潤玉急切的從床榻上下來,夜雨急忙扶住他:“殿下,你先把丹藥吃了吧。”
潤玉卻推開他的手,扶住傷口,往門口走去。
夜雨連忙扶住他,將他扶到隔壁的房間,隔壁是一個鬥室。
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裡面卻沒有任何影子,潤玉臉色更白,眼神卻死死盯著某個地方。
那是帷幄背後。
他甩開夜雨的手,沖過去,卻在帷幄前停了下來。
那帷幄下有一個瑟縮的瘦小影子,地上染著一灘濃濃的鮮血,那麼驚心。
他抬起手,想要拉開那帷幄,手掌卻忍不住顫抖起來,竟然顫得不敢拉開。
最終,他眼神一痛,一把扯開帷幄。
只見一頭小魘獸驚慌的躲在角落中,幼弱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它圓潤的身軀上傷痕累累,血肉翻裂,前蹄還一瘸一瘸。
而最駭人的還是它的頭頂,兩道血淋淋的傷口,觸目驚心。
“天啊……它的靈角呢?”夜雨失聲驚叫,震驚望著那頭魘獸。
往日魘獸頭上那兩個幽藍發光的美麗靈角,不見了,現在只剩下兩個血洞,傷口處切割鋒利,似被什麼利器生生割下。
潤玉怔怔的望著它,雙眸震驚,呼吸幾乎窒息在胸口。
他手掌顫抖萬分的撫上它,它渾身一顫,痛得水潤的眼睛都朦朧了,躲開他的觸碰。
見他臉色依然蒼白帶著黑氣,顯然餘毒未解就趕過來,它越發慚愧不安。
‘對不起,殿下,我去了太久,幸好藥還是找來了,你趕快吃吧。本想去仙醫府偷藥,但那裡看守太嚴了,我根本打不過那些該死的仙獸,被它們踢了出來。而且,我聽說那裡的靈丹級別也不夠高,恐怕解不了你的毒。只有太上老君的天元丹,才能解兇獸之毒。’
潤玉眼神一沉,怒道:“所以,你就跑到太上老君處,把自己靈角割了,給我換回了這救命仙丹?”
怒氣的聲音充滿了濃烈的沉痛,看著它頭上血淋淋的血洞,他的心髒彷彿被狠狠割開,一種難以言喻的痛彌漫了全身。
他拳頭緊緊捏起,額頭青筋隱隱跳動,小鹿見他怒容滿臉,嚇得瑟縮的後退,不安的望著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慌張說。
“對不起,我只會食夢,又沒別的能力。唯有這對靈角還算稀罕,太上老君說靈角可入藥制寶丹,才同意和我交換。”
潤玉苦澀的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怒氣掩去。
道什麼歉,他並不是生它的氣,他只是、只是太難受。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種活生生被割去靈角的痛苦,錐心刺骨,會使人瘋掉,它一個小獸怎能承受得起這樣的痛楚。
此刻看著它頭上的血洞,他心都在顫抖。
彷彿能看到當時它被割掉靈角時,那種撕裂掙紮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