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的福報這不就來了嗎?
……
文鵬舉進門的時候,沈去疾正眉頭緊蹙地在交待著沈盼一些有關家裡的事情。
見文鵬舉進來,沈去疾一直蹙著的眉頭下意識地舒展開來,許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為難之處吧。
她拱手給文鵬舉拜年:“文兄,許久未見,新年康安。”
文鵬舉晃晃悠悠地過來,毫不留情地揭穿沈去疾這副生意人的嘴臉:“你可得了吧啊,上元佳節都過去了,沈大少爺您這是給誰拜明年的早年兒呢。”
“屋裡請。”沈去疾不著痕跡地示意沈盼去辦事,邊輕言淺笑地請文鵬舉進了客堂。
“說吧,找我來什麼事。”文鵬舉大馬金刀地坐到椅子裡,自行倒了茶喝著。
這家夥倒是不客氣,沈去疾心裡這樣想,嘴上卻說到:“我一小老百姓,大過年的找您文大人能有什麼事啊,不過是……是長安,她一個人待著有些無聊,又說有些想念你們這些兄弟姊妹了,我這才請你們過來的。”
“我們?”文鵬舉挑眉:“你都請了誰?”
沈去疾垂垂眼眸,淺淺一笑:“也沒誰,反正來的就你一個,你就當我只請了你一個唄。”
文鵬舉不信:“你可別忽悠我這個老實巴交的讀書人啊。”
哎,文鵬舉這條混官場的臭泥鰍實在是太滑了,沈去疾不敢多說別的,只好藉口有事要忙,吩咐了心兒領文少爺去找魏長安後就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沈去疾被狗攆了一般慌亂離去的身影,文鵬舉極其敏銳地發覺了一絲絲的端倪。
……
要說這文家少爺文鵬舉,那也算得上是在表妹桃花的摧殘下,意志堅強地活下來的,只是他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在桃花成親之後就悉數壓封了起來,不過,聰明人事不過三便能猜得透人心所想,文鵬舉覺得,桃花和沈去疾之間,大概是存了什麼芥蒂。
和往年一樣,過了正月十五之後,地面上的積雪寒凍開始消解,一些地方的雪化幹淨後,竟然露出了不知何時已破土而出的嫩綠草芽。
正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好時候。
“桃花?”文鵬舉遠遠地喊了坐在亭下的魏長安一聲:“想我沒有?”
“你可是敢這麼久才來找我一次!”魏長安極快地收起臉上原本無波無瀾的表情,換上了以前那副無憂無愁傻樂呵的模樣:“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過年時來我會管你要壓歲錢!所以直到現在才來看我!你大年初四那日去我家,沒聽我爹孃說我病了嗎?我連初二都沒能回孃家呢。”
說著,魏長安嘖嘴搖頭,一臉“少年你這種想法很危險”的表情:“是你太小氣了,還是我桃花太蠻不講理了?我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想來是還因為鵬舉表哥你太摳了,你說你給我個壓歲錢你能給多少?以後等你有孩子了我還是會給他壓歲錢的嘛,不至於你怕得從去年夏天到今日統共就只敢見我兩次,嘖嘖嘖,太傷人了……”
文鵬舉笑的連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這個桃花,嘴巴還是這麼厲害,無論什麼話,怎麼說都總是一副她最有理的模樣。
“好好好,給你封壓歲錢!”文鵬舉不知從哪兒變戲法一樣拿出來一個巴掌長的精緻的檀木小盒子:“開啟看看,包你滿意。”
“我要是不滿意,東西還能換成壓歲錢嗎?”魏長安邊開啟著盒子,邊滿目憧憬地問文鵬舉,好像不用看盒子裡的東西,她就知道自己不會喜歡一樣。
結果她一低頭,瞬間就被現實打了臉——盒子裡放著一隻在日光下通體泛著柔光的玉簪子,簪子本身沒什麼太多花紋,模樣簡單,魏長安看來卻是漂亮極了,竟讓她就這麼盯著玉簪呆呆地看了起來。
“怎麼樣,夠不夠?”見魏長安兩眼放光,文鵬舉挑眉,作勢要把簪子收起來,語氣戲謔:“唔,不說話?那看來你是不喜歡了,算了,我還是直接給你壓歲錢吧……”
“……不用不用,不要壓歲錢!”魏長安眼疾手快地把盒子從文鵬舉手裡搶過來,捧到手中,又塞進袖子裡,她終於彎起一雙大眼睛,朝文鵬舉甜甜地笑了:“就這個了,我很喜歡,謝謝鵬舉表哥。”
“嘿呦,能博得我們桃花小姑奶奶一笑,真不容易呦,”文鵬舉神態輕松,舉止自然,不經意般地隨口問:“這種東西雖然好看又難得,但卻也不是什麼稀有的珍品,你家的琳琅閣裡這種東西多了去了,沈去疾那榆木疙瘩就沒送你幾件?”
魏長安低頭把玩著上好玉石製成的簪子,回答得頗為隨意:“不知道,琳琅閣一直是我婆婆親自管理的,還輪不到他個二大王插手。”
也許是魏長安的態度太過漫不經心了,又或許是桃花也學會了將喜怒哀樂收斂剋制,文鵬舉最終是什麼端倪都沒有看出來,甚至連魏長安的心思,他都沒能揣摩出絲毫。
文鵬舉感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桃花和沈去疾在一起生活久了,竟也跟著沈去疾那小子學會了深藏不露。
魏長安可不知道文鵬舉那些拐了彎還帶打圈的心思,當天夜裡,沈去疾回來之後,她還興沖沖地給姓沈的看了表哥送的簪子。
沈去疾還把簪子接過去,仔細地看了兩眼,評價說:“是塊難得的好玉。”
“那和你的鯉魚比呢?”魏長安指著沈去疾一直佩戴在腰間的小鯉魚玉佩,像是小兩口聊家常一般,問:“哪一個更好?”
沈去疾將佩在腰間的、鯉魚跳躍樣的玉佩握到手裡,慢慢地挲摩了兩下,這才用低沉溫潤的聲音說:“要是從價格材質和做工上來說,簪子雖好,卻還是不及這塊玉佩,但從情義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