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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6)

也就是說,如果在沈去疾和沈盼下去救魏長安的同時,馮半城沒有抱著兒子離開,而是同樣下去救他的夫人,那麼,他的夫人,也許就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沈餘年陣陣後怕,如果當初沒有哥哥極力阻攔,如果自己當初嫁到了馮家,那麼,如今這個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失血過多而死的,或許就是她了,而自己,卻還混蛋二百五一樣因為這樁婚事和哥哥賭了半年的氣。

沈餘年慶幸,她有一個如此愛護自己的哥哥,很幸福,不是麼?

……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蔔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魏長安聽見了有人在高聲念唱著她婚書上的內容,她站在一團柔軟的白色雲霧裡,一時找不到方向,她尋著那時而嘹亮時而渺遠的歌聲,一路摸索,終於在雲霧的盡頭,看見了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那人穿著大紅的喜袍,背對著她,正在朝著對面行叩首禮,魏長安不由自主地走過去。

隨著魏長安的靠近,那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那人所在的場景也愈來愈真實——這裡是成親的喜堂,是當初魏長安自己成親時的喜堂。

讓人意外的是,穿著喜袍正在和人拜堂的人,是她的表兄文鵬舉,而那個正在和她表兄拜堂的新娘竟然是……魏長安自己!

魏長安下意識地伸手,撲過去拉那個穿著鳳冠霞帔的自己,誰知畫面一轉,她竟然來到了當初她成親時的新房。

她看見,那個和鵬舉表兄拜堂成親的自己,被鵬舉表兄壓在身下,正在做一些羞恥的事情,而她的相公沈去疾,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救命啊!”一聲驚喊,魏長安從惡夢中轉醒,一身的冷汗。

端坐在暖塌上沉思的人立馬拍醒了對面打盹兒的人:“董大夫!她醒了!”

董明慧仔仔細細的給魏長安檢查著傷勢,沈去疾就不遠不近地站著。

魏長安不著痕跡地看了姓沈的幾眼,只見這人雙手負在身後,薄唇微抿,眼眸半垂,沉著自若的神情倒是同他母親沈練有幾分相似,但這人的眼睛太過深邃,以至於看起來要更顯得冷漠一些。

魏長安按照董大夫的要求,緩緩地抬著腿,邊聲音幹澀地問:“餘年怎麼樣了?她還好嗎?其他人呢?”

董明慧無甚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松動,她咧著嘴角,學著魏長安的樣子,說:“人家都該吃吃該喝喝的,吃喝不了的人家也有香火能享用,就大少夫人您是剛醒,呵,還顧得上擔心別人呀,您怎麼不擔心擔心您相公呢?”

魏長安的目光一直隨著董大夫轉動,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象徵性地問了沈去疾一句:“你怎麼了?”

噩夢餘留下來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散,魏長安看著沈去疾,竟然有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矛盾。

沈去疾沒出聲,董明慧樂顛顛地替她回答到:“大少爺沒什麼,不過是三個晝夜沒睡覺,一紙訴狀把一心愛慕自己的小青梅告上了公堂,嘖,想來也是正常的,他可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的人呀,心狠著呢……”

“咳咳!”董大夫越說越不像話,沈去疾只好用力清清嗓子,及時打斷她老人家:“她的傷到底怎麼樣?”

“身上別處倒是無礙,”董明慧看看魏長安,複看向沈去疾:“要是醒來兩個時辰裡沒有出現頭暈惡心的表徵,估計再歇息幾日便能好轉,不過她身上被撞出來的這些淤青我可管不了啊……”

沈盼和心兒送董大夫去客房了,吉祥如意在煎藥和做飯,屋子裡一時又只剩下了沈去疾和魏長安。

“感覺如何了?”

“什麼時辰了?”

兩人一齊開了口,又一齊閉了口。

“快到卯時了,”沈去疾先回答了魏長安的問題,她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最後只是手指不自在地撚了撚:“你,你睡了許久……要、要是有什麼不適,你就告訴我,我……”

“董大夫說的,誰……是誰……去享香火了?”餘年沒事,馮傾城沒事,那就還剩馮夫人、馮小少爺和兩個車夫。

“是馮夫人。”沈去疾喂魏長安喝了一點水後,就搬凳子在床尾處坐下,終於疲憊地靠住了床尾的床柱:“馮半城已經帶著,帶著馮夫人的靈柩回京了。”

“我做了一個夢,”魏長安看不見坐在床尾處的沈去疾,只是輕輕地說:“夢見了鵬舉表兄和……”

“好,”沈去疾沙啞的聲音遮住了她所有的擔心與糾結:“我明日就請,請他過來……”

魏長安全身一抖,整個人僵在了那裡——這是什麼意思?

“好啊,劫後餘生,是得見見。”魏長安聽見自己說。

第:顛倒1)

這場馬車側翻的意外發生時,沈去疾是什麼反應呢?——鬼知道她腦子裡成了一片空白,根本就沒了反應,只剩下本能地追下去。

馬車裡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她的親妹妹,一個是她……是她心愛之人——她們誰都不能有事!

何等的幸運啊——妹妹餘年只是摔折了胳膊,而魏長安雖然撞到了頭,卻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拋開她身上那些跌撞上,她也只是讓別人提心吊膽著——自個兒好眠好覺地昏睡了幾天。

沈去疾不是不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老話的。

生意場上,有時候她雖然不得不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但她沒有像沈有利和沈有圖兄弟那樣,處處絕了別人的後路,把人逼到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