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昨晚藏書閣進賊了?”
三長老站在院子裡,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逗弄著鳥籠裡的雀兒。
雀兒蹦蹦跳跳,掙扎著想要飛出籠子,就是不吃三長老喂的食。
“回師尊的話,看樣子確實是真的,”張師兄道,“戒律堂連沈含雁都派出去了。”
“沈含雁可是個難纏的主兒……賊人抓到沒有?”
“沒有,所以弟子才來稟報師尊,”張師兄眼珠子滴溜一轉,往前走了兩步,“過幾日班少爺就要來了,師尊昨日不是還覺著不好回他嗎?依弟子看,這件事就是個機會。”
“你是說……”
三長老見那雀兒不乖順,便擲了手中的玉米粒。他兩根手指輕輕一捻,虛空中藍光一閃而過。籠中雀短促地哀鳴一聲,倒在了籠子裡。
他冷笑:“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還是早些處理了好”
日光落在映月河上,河面波光粼粼,淡粉色的桃花瓣隨著碧清的河水往下游漂去。
河面上放橫著一座吊橋,赤霞峰的弟子們打著呵欠三三兩兩從吊橋上走過。
“聽說今日師尊要回來了。”
“啊?那不是要隨堂考了?”還在打呵欠的弟子一激靈,哀嚎道,“不要啊,我還有一個字都沒複習呢,早知道昨晚不玩兒通宵了……”
“不過我猜師尊應該沒空整什麼隨堂考。”
“嗯?哪兒來的訊息?說說!”
“我聽說昨晚藏書閣進了賊人,師尊回來了,定要被掌門他們抓去加強派門派各處的法陣,哪有閒工夫管我們?”
“有賊人啊,那我們的處境不是很危險?”
“危險?人家能看得上你這麼個小嘍囉?”同伴不屑冷笑,“而且我聽說昨晚那賊人已經不在玄門裡了,還是沈師姐帶人追出去的呢。”
這麼說,昨晚同他交手的那個不是玄門弟子?
玉韶不急不慌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但是看他的身手,也不怎麼樣。那他夜闖玄門藏書閣,目標直指那份訪客記錄,所圖為何?
一早上,玉韶都在想這件事。
日光落在桌案上,風捲著書卷的墨香直往窗外飄去,連同最前頭杜先生的聲音也一同在日光裡變得模糊。
筆尖的墨珠滴到面前的白紙上,暈成一片。
“……靠窗那個學生,”杜先生握著根細竹竿子遙遙一指,“對,說的就是你。站起來回答追蹤符的三十六種畫法分別有哪些?”
玉韶茫然起身,見杜先生面色不善,正要依據腦中記憶胡謅一番。
不想,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當真是及時雨,要救她於水火。
“戒律堂辦案!”
門外站著一個女修,長髮高束,面色冷淡,一柄長劍橫握於手。她身後跟著十餘弟子,皆腰間佩刀。
“有人舉報赤霞峰弟子玉韶昨晚夜闖藏書閣。”
玉韶的心臟驀地提起,藏在袖中的手攥成拳,冷汗順著她的背脊滑落。
怎麼會?
她記得當時沒人看見過她的臉。
“玉韶,闖藏書閣?”
“她不是下品五靈根嗎?有這麼大本事?”
“而且她昨日才剛來……”
話一落音,四周弟子們都竊竊私語起來。